他挑了挑眉，对这样的请求毫不意外。

“客套的话就先打住吧。说实话，吉姆，我能自己选择目的地吗？”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2011年8月24日的七点半，如果你正好跟朋友或者家人在全欧洲唯一一所迪士尼乐园游玩，也许你会看见两个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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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斯摸了摸自己的包，发现里面的手机不翼而飞。无奈之下，她睁着那双美得让人惊心的大眼睛，那眼里所流露的情绪让这位咨询罪犯有点看不明白。

“吉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会一点小把戏。比如让你的舌头黏住上颚，或者让某个东西「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哦，亲爱的叔叔，你想说什么？不要瞪我，我当然知道你现在说不了话，所以不如让我来安排这次的出行？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眨一下眼。”

莫里亚蒂侧着头，他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视线牢牢地凝固在她脸上，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迪士尼乐园的一天（上）

“亲爱的康妮，你看起来很有自信。”

“是吗，那你以后要习惯有我的存在了。”

他从未这么看过她。

没有什么游客的大街上，有一男一女看起来既矛盾又和谐。

随即，他听到她骤然变得开朗的声调。就像一家人旅游前小孩子那迫不及待的甜蜜语气。

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神色一变，琥珀色的瞳孔猛地微缩。

透过后视镜，康斯坦斯看见他露出一丝极为矛盾的笑容——孩子的天真烂漫与成人的狡黠恶意交织在一起，眼中冰冷的威胁有如实质。

远处的睡美人城堡耸立在一团瑰丽烂漫的火烧云中，大片大片的橙色光辉层层叠加在天空上，绵延不断，蔚为壮观。

“我亲爱的康妮，你对我接下来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话音刚落，不能出声的莫里亚蒂立刻眨了眨他那双清澈如孩童的眼睛。

女人身材苗条，穿着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短裤，黄昏的余光洒在她身上犹如披上淡淡的薄纱，光滑细腻的皮肤犹如牛奶，她转过头，冲着身边男人微笑，绿色的眼眸顾盼生辉。

“康妮，”他拖长了语调，声音稠密如蜜，“请原谅我记忆不佳，在我美好的童年时光里可没有你的存在。”

“吉姆，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两个人的轮廓有点相像，看上去都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看见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原本不快的心情突然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他一贯看不清人类的情爱，也同样不屑这样无能低劣的情感宣泄。

收到消息迅速赶来的i6特工们对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只能用目瞪口呆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但康斯坦斯面容不变，手指摸了摸下巴，似乎不太能理解他这次的试探。

他直视过来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愠怒不耐，可能莫里亚蒂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望向康斯坦斯的视线里多了一丝温和的包容。

莫里亚蒂眼里透着点恶意的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愤怒、自责，难过甚至羞愧。

“很好，那我们去逛逛arne vallée吧，亲爱的叔叔。”

“亲爱的康妮，好久不见，我们再次在这个浪漫之都相遇，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从正门进入，迎面就是宽敞的美国小镇大街。街边两侧维多利亚风格的店铺林立，活像再次走在伦敦街头。下午六点之后，巴黎迪士尼乐园的游客少了很多。

没有罪恶感，从来不自责，高智商反社会人格。细数这些特征，康斯坦斯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般罪犯的动机：权力、性、刺激以及复仇。而莫里亚蒂不是，他什么都不想要。但行为又处处透露着凡事都在他把控下的自得张狂。

被女人注视的男人，他略比她高一点，一身浅灰色定制西装，袖口处的金线看起来价值不菲。他的皮肤也很白，是种病态的苍白感，这样的白在医院比比皆是，男人抬眼望过来的时候，目光很冷，被盯上的那一瞬身体会生起寒栗。

康斯坦斯迅速撇开视线。

于麦考夫。康斯坦斯每次见到他，不管是作为她的私人秘书杰瑞米，还是后来的咨询罪犯吉姆·莫里亚蒂，又或者是她的小叔叔伊恩·阿普比，他都以一身笔挺的西装高调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