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在场几人都懵了，宁沉后知后觉该甩开他，但谢攸的手捏得太紧，他无法挣开，手腕被捏得很疼，因为吃痛紧蹙着眉。

他说着就把宁沉给拉走了，两人站在客栈的柜台旁，宁沉举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有些来气：“你发什么疯？”

宁沉：“……”

他正要再说，侧方突然传来一声有些突兀的声音，何遥指了指外面：“那什么，来接师父的马车已经等到门外了，你不去送一下？”

何遥干巴巴地笑了笑：“侯爷，你这……”

谢攸忽地扭头回去看宁沉，宁沉避开他的目光，嘟囔道：“你又没问，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寻我麻烦，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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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街上也还是没什么人，谢攸一路畅通无阻，到客栈时只看见楼上那往外开着的窗，连宁沉的半个影子都看不见。

到那时，他不知要怎样让宁沉留下。

他这通气发得没道理，宁沉也来了气，他仰头气呼呼地看着谢攸：“是，我就是不想见你，你不是已经知晓了，既如此，不如早些写和离书，也免得总在我面前晃。”

他伸手环住宁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放在宁沉身上了，抱得很紧地说：“你别这样。”

他用要把宁沉嵌进去一样的姿势紧紧拥着宁沉，好像宁沉再说一句狠心的话就太没同理心了，宁沉眨眨眼，很缓慢地闭上眼。

谢攸停在原地看了看，回去的路上只觉得头疼。

知道他想吞自己的钱，宁沉木着脸从他钱袋里又抢了一些。

宁沉以为这样说就能让他难受，事实是他做到了，谢攸果然被他两句话就说得丢盔卸甲，完全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谢攸惶惶问他：“这样也不肯？”

说完，他一把推开谢攸，擦着他的肩撞了一下，小跑着跑向外头。

没等宁沉回答，他又继续道：“城内还有些病人，你怎么现在就要走？”

宁沉低着头没看见他，倒是何遥先看见了，可他没提醒宁沉，一直等到走出门了，宁沉才看见那匹马以及站在马前的人。

他微微愣了一下，下一刻，谢攸疾步朝他走来，抬手便抓了他的胳膊：“你要走？”

他自以为做了极大的让步了，宁沉却在他怀中挣了挣。

他站在客栈外，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一眼宁沉，而后，他听见了几道脚步声。

长街上的马车还停在原处，宁沉站在马侧和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话，他抬着手挥了挥，而后后退几步退回台阶上。

他目光追着那马车离开，这才往回走。

他哽了一下，说：“你就算要走，也好歹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声音越来越低，“也好送送你。”

何遥忍着没骂，微笑道：“侯爷，我和小宁沉还要在山下留几日，他没告诉你？”

医官们只当他是尽职尽责，行了个礼，坐上马车走了。

宁沉和何遥两人一人扶着齐恕的一边，何遥肩上有一个包裹，三人正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谢攸忽地怔住，他从宁沉肩头抬起头来，脸上的错愕还未消失，愣愣地望着何遥：“你方才说什么？”

笑容一顿，从怀里摸出约摸一两给宁沉：“忘了给你了。”

说得像宁沉是什么很不负责的人一样，宁沉动了下自己的手腕，谢攸礼貌地朝齐老爷子点了下头：“我和宁沉说几句话。”

这几日还能勉强见上宁沉两面，再过几日一切都好了，宁沉也要回山。

谢攸揉揉他的手腕，声音低低的：“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连说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声，还偏就趁我不在的时候走，你就真这么不想见我？”

谢攸还发懵一样站在柜台旁，宁沉斜他一眼，抬着下颌去楼上了。

鼻尖充斥着对方的气息，谢攸抱着宁沉，终于妥协道：“我送你上山。”

他一路送到城外，其中资历最深的那位医官大着胆子问：“侯爷不同我们一同回京？”

许是看宁沉疼了，谢攸迟缓地松了些力气，他又重复问道：“你要走？”

他这话说得太狠，谢攸怔了下，突然垂下了眼，他低头看着宁沉被他捏红的手腕，哑声说：“对不起。”

谢攸笑了下，一瞬即逝，他说：“我已派人将奏折递上，你们先回吧，我兴许还得留一些时间。”

两人闹起来，没注到谢攸擦着他们出了门，要送几位朝廷的医官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