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昔日最宠爱的儿子。
皇帝老泪纵横,病弱的身躯如暮秋里颓败的枯枝,摇摇欲坠。
“就为了这些,你就要谋害你的父皇? ”
他看着面前几近疯癫的少年,嗓音无力地嘶喊着:“你,你疯了!”
“十五岁……”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陆清玖端起茶杯饮了口,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不是来找表哥的,我,我是来找你的…”
“您说为君者坐拥天下,万物皆为帝王手中利刃,又何需亲手执剑?”
偶尔从宫外给我偷偷带些小玩意儿。”
翌日,季寒被封太子的消息传遍京城。
“朕心意已决,都退下吧。”
“做皇帝做得如此窝囊,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些将这皇位传于儿臣!”
不多时,三公得了宣召进宫,一行人齐身跪在殿中。
“您口口声声说最疼我,却因为不过区区几个朝臣反对便迟迟不肯立儿臣为太子!”
“待儿臣将这天下握在手中,便想要什么人就能得到什么人!”
“找我?”叶川遥一脸惊讶。
“若三个月后,朕龙体康复,便退位颐养天年。”
他更需万分小心才是。
何况三公上面还有个大将军沈翾。
他与沈翾积怨已深,这个皇位,他怕是坐不安稳。
“若朕有什么闪失,则由三公共同辅政。”
皇帝摆摆手,疲惫地闭上眼。
“您没得选了。”
他垂眸思索,心知已无力扭转,只得尽力自保。
“儿臣从未见过这些,高兴极了。”
三公辅政,皇帝便形同傀儡,季寒到时想要执掌实权,怕是难于登天。
眼下夺位才是最要紧的。
“儿臣本不想的!”季寒睁大眼大喊道,“是您逼我的!”
“十岁,我想学剑,父皇不许。”
他心知事已至此,一切已无回旋的余地,只好叹口气,认命般地问:“你想怎么样?”
季寒哂笑:“父皇,若无解药,用不了十日,您便会毒发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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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几人听完宣读,皆是大惊失色。
“嗯,”陆清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道,“过两日我要去蜀郡下聘,想请世子同我一同前去……”
他眼中的光狠厉贪婪,像一只饥饿已久的狼,什么也不能阻挡他朝着猎物而去。
“尊贵荣华?”皇帝哼了声,“若朕将皇位传于你,朕还有命活吗?”
“糖人,木雕,还有用芦苇叶编的蝴蝶……”
季寒冷静几分,看着皇帝道:“您将皇位传于儿臣,儿臣便让医师替父皇治病。”
陆清玖风尘仆仆独自前来。
叶川遥将人迎进前厅,奉上茶,清声问:“将军现下不在府中,陆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再也没有人能拦着本王!”
老太傅磕头道:“陛下三思啊!”
皇帝强撑着拟好诏书。
“我大盛从无皇子直接登基的先例。朕可以先下旨册封你为太子。”
如今季寒封了太子,定会一手遮天。
“陛下!”
不过倒也无妨,到时再做打算便是。
周印和季泽对视一眼,并未多言,起身出了门。
季寒顿了顿,眼底微光一闪,轻声道,“儿臣心中有了思慕之人,可父皇却不许儿臣与他来往。”
听及此,皇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儿臣答应父皇便是,请父皇拟旨吧。”
“可没过几日,父皇您得了信,将儿臣训斥了一通。说儿臣身为皇子,不该同低贱的宫人一同玩乐。”
他在府里安分地待了几日,连大门都没出过,直到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季寒嗤笑:“那又如何?”
皇帝怔怔地听着季寒说着他早已记不起的往事,一时无言。
“父皇思虑得倒是周全。”季寒笑笑,对此不以为意。
残酷的话一字一句敲在皇帝的心上,让本就悬着的心慌得更厉害。
“儿臣苦苦央求,可父皇还是将那个小太监乱棍打死……”
“下聘?”叶川遥的眼瞪得比方才还大了一圈。
叶川遥自然早早便得了信,惊诧之余不免生出些担忧。
“您放心,待儿臣登基,您的尊贵荣华与从前不会有半分不同,且不必再为朝政烦忧,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