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我说什么？”林霁的手心都出了汗，在扶手上不小心打滑，她又带着哭腔呜咽了一下，抱住了女人的腰，“我只是害怕……我不是占你便宜的……等电梯修好了我就不抱你了……”

“要是让我大姐二姐还有奶奶知道了，你就完蛋了！我这次真的要找媒体曝光你！写你们陶家的黑料了！”

不过……

电梯又猛地震动了下，林霁差点没站稳，她真的有些怕了，“陶知薇……你来我这边……你来我这边……我怕……”

“你该不会下次拿这个嘲讽我吧？”林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个女人总是很喜欢秋后算账。

“……干嘛？”林霁的声音也带着轻颤，再次关心她，“你还好吗？很快就能出去了！你别怕啊！我也不怕的！我真的不怕！”

“林霁。”陶知薇感受到怀里人细微的动作，轻声喊她。

几秒钟之后，她听见女人一声沉重的喟叹。

女人的行为一如既往地反常，林霁总是不知道陶知薇的下一秒会对她做什么。

“扶着把手，靠好内墙，不要乱动了。”

不知道是嘴巴疼还是心里更疼，但漆黑的屋子让她感到害怕，恐惧，就像是一头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猛兽，在她松懈之时将她一口吞噬。

握紧扶手的手指在看不清楚的地方变得泛白，女人的脑子里开始止不住地浮现一些许多年前的场景。

不要像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小黑屋，让她沉默地如同失去听觉那样，独自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六小时。

脆弱的陶知薇好像要比过去更加诱人一些。

陶知薇应该也是害怕的，而且反应要比她更加严重一些。

陶知薇……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母亲关上门，‘六个小时之后，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下次应该怎么做。’

‘现在就在屋子里好好反省，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的眼泪。’母亲盯着她，表情凶狠。

‘对不起……妈妈……’她还是这样道歉，她不知道该怎么样让母亲不再生气。

“不要动，我过来。”陶知薇缓慢挪过去，稳稳抓过了林霁的手腕。

陶知薇忍不住低笑，自己都怕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努力安慰她。

上什么道歉了，林霁想要往她那边挪，抓住她的衣角来得到一些安全感。

林霁微愣，很快接受了女人的话，这下该轮到她担心陶知薇了。

肌肤紧贴的空隙，林霁能够更加敏锐地察觉到女人浓郁的呼吸。

“你很怕吗？”陶知薇满是气音的言语里重新染上了笑意，“多说说话吧，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母亲撕扯着她的嘴角，‘你作为陶家人，怎么能这么没用？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她可跟陶知薇不一样，把所有坏情绪都憋在心里，那样身体绝对会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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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半蹲着，陶知薇要比她稍高一些，将她护在了怀里。

“瞎写的媒体，乱写什么宴会交际舞，我被二姐嘲笑了好久……都是你的问题！陶知薇！”

“还有刚才！我都说了我没有说是你做的！你干嘛那么凶跟我说话？我跟你道歉还不理我？我从小到大根本没吃过这种亏！”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一点幽闭恐惧。”

好像需要她。

她要把委屈和害怕通通说出来。

“没事，维修工人应该很快就来了。”有了女人的怀抱，林霁要比刚才大胆不少。

“想抱就抱吧。”陶知薇放了话。

‘妈妈，对不起……我下次会努力的……’她开始哭着道歉，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女人的呼吸声因为说话而变得更加明显，林霁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能朝前望了望，发现女人的眼睛闭了闭，略有些凌乱的长发也没有来得及整理。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林霁咬牙切齿地骂她，“要不是你非要让我送什么香水，我现在至于被困在电梯里吗？你能不能把电梯换个新的啊？质量也太差了呜呜呜……”

可现在这句话，是最奇怪，也从未遇到过的一句。

电梯的第三次震动打断了不美好的回忆，林霁抓住女人的衣角，下意识地用了些力气。

“……你还好吧？”林霁抬起头看她。

令人生气的逗弄、满含笑意的暗示、甩手走人的冷淡……

陶知薇放了话，林霁好像就彻底没什么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