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人在乎他痛不痛。
有次的宫女害怕得厉害,抖抖索索地,竟把汤全洒在小段冽身上。
丹卿背脊略僵,他记性好,听出是二皇子段璧。
请柬上写,永宁郡主将于三日后举办“秋韵宴”,诚邀楚府公子“楚之钦”参加,地点在城郊红焰居。
他不会死。
就在丹卿思考着,要不要爬墙或钻狗洞,溜出楚府时。一张染有梅香的精致请柬,及时送到丹卿眼前。
因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帝王,已然等同于判他死刑……
宫女姐姐用力捂住他眼睛,但他已经看到。
也没人替他收拾。
丹卿把怀中花盆递给楚翘,俯身向轿撵上的二皇子行礼。
是永宁郡主差人送来的。
所以他注定不是他命格里的渡劫对象。
去红焰居的最后段路坡度大,马车难行。丹卿干脆下车,与楚翘背着包袱、抱着花盆,并肩往上行。
小段冽哪怕努力伸出手,也推不开那扇紧闭的、小小的窗。
好多人都死了。
可不知怎么。
只有等到夜里,穿十层衣物的宫女才会端着食物,捂着口鼻,戴着帷帽。用手臂长的树枝作筷子,匆匆喂他几口肉、几口饼。
因是永宁郡主组织的局,楚铮再不情愿,也没胆儿得罪长公主的这颗掌上明珠。
可惜啊可惜!
她静静看着他,说:“今后如果觉得痛苦,便来找我吧。”
丹卿心想,若是段冽也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臭烘烘的马车里。
沿路景致甚好,行到山脚,丹卿往窗外看了眼,山上红枫似火,连绵不绝。
因为他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
小段冽流血的脓包火辣辣的。
或许他也很快就会。
这些日子,丹卿弄清了“楚之钦”与二皇子的关系,明面上,他们是说得上话的朋友,实则“楚之钦”悄悄爱慕着段璧。
段璧并未救过“楚之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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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真的没死。
这场“秋韵宴”要持续三天。
母后就像突然断线,被风吹到树枝上的风筝,悬挂着,无声无息地。
他已经一天没吃一粒米,没喝一滴水。
段璧快步而来:“阿钦怎么同我越来越见外了?”
尽管母后也不喜欢他,她从不抱他。
他们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温润动听的男声:“阿钦!”
一年四季,飘雨落雪,花开花败,都是他们设宴的重大理由。
看着身上那些疯狂啮咬吞食他血肉的虫蚁,小段冽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因为从出生起,就没人喜欢他。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母后。
望着窗外日渐浓郁的秋意。
京都这些名门贵族,最喜举办风雅活动。
到这天早晨,丹卿与楚翘兴冲冲捧着礼物——两盆开得茂盛富贵的菊花,乘着府上马车,优哉游哉往山上去了。
然后,小段冽还来不及开心,母后就死了。
但那晚,是母后离他最近一次。
山中空气清新,丹卿与楚翘说说笑笑,也不觉得累。
永宁郡主作为主人,已提前为宾客们备好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