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 每三根麒麟柱, 为一“子阵”, 诸多子阵为母阵提供养分。汇聚而成的新力量,则被藏匿于魔域的源族残魂吸纳汲取。
不过短短一两年,宴祈好似苍老了几百岁,眉目间亦不复从前的恣意洒脱。
如今仍是如此。
丹卿从年幼小小一团,成长到如今懂事乖巧的好模样,全是他自己的功劳。他待丹卿素来淡漠,除了给予他一方容身之处,他鲜少关怀教导他,更不曾为他撑腰,做他的倚仗。
魔域。
那是紫葵草正在吸食俘虏者身体内的能量, 然后源源不断向阵眼输送。
宴祈佝偻着背,缓缓坐在空榻上。
丹卿向来素净低调惯了,不喜出头争艳。猛然改变风格,如同换了个人。那微微上挑的眼尾,从前分明不觉蛊惑含情,如今眸光轻扫间,竟像是看谁都仿佛在刻意撩拨心弦。
整洁被褥上,平放着一张纸,是丹卿的字体。
猩红诡魅的光点,在不见天日的地宫里闪闪烁烁。
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宴祈怔怔站着,眼中情绪复杂。
经过这段时间的滋养修行,源族残魂已成功修炼出几分实体,不必再依附于魔主屠浮身上。
地宫之上, 诡魅森森的母阵中央,依稀能看到半透明的一抹身影盘坐着,正是闭目调息的源族残魂。
藤蔓粗壮柔韧,俨然是变异的紫葵草。
一路以来的伤与痛,是丹卿独自杠过来。
丹卿穿戴整齐,到底舍了与之搭配的精奢珠玉束腰。
彼时, 无形无影的源族残魂咯咯一笑, “他”声音粗粝又喑哑,等笑够了,“他”这才阴沉沉道:“吾没有性别之分, 至于名字身份背景,倒是有很多,你想听么?”话虽然这么说,“他”却没有等屠浮回复的意思,顾自讲了下去,“吾叫江慧,是一个失去丈夫孩子的普通源族女人,吾永远记得,为了逼吾失去斗志,他们亲手在吾面前,把吾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吸食成人干;吾还叫张岿生,只是个小小的一城之主,在划破夜空的厮杀屠戮声里,吾率领全城源族百姓上阵御敌,连续三天三夜的战斗,吾亲眼看着一条条干净整洁的道路,被鲜血染红。吾杀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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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丹卿病体欠佳,面色惨白,也被这灼灼浓艳衬出几分桃花颜。
地宫深处。
待宴祈察觉出异样,已是三日后。
“等我做完想做的事,我会回来的。”
他唯愿延续他血脉的孩子,能平凡地、平静地,好好活下去。
宴祈知道,他对丹卿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慈父,也不必在此时装出爱子如命的样子。
他这个父亲实在做得不称职,但从多年前的那一天,他懵懵懂懂将丹卿抱回来的那刻,所求所愿的,不过是他余生平安。
灵力幻作的素纸,在宴祈掌中化为乌有,宴祈望向窗外,轻喃道:“非不撞南墙不回头吗?你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无边无垠的黑暗里, 上千根麒麟柱高耸其中,无数仙魔妖被藤蔓捆缚在柱子上,他们表情僵滞、浑浑噩噩, 俨然丢失神智的模样。
屠浮面无表情站在角落,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那半透明的人影,神色晦暗不明。
对这抹源族残魂,屠浮也曾心存怀疑, 在源族残魂主动找上门时, 屠浮仔细盘问过他的底细, 譬如姓甚名谁, 过去在源族又是什么身份背景等等。
丹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