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孙太医终于收了手,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身禀报:“皇上,瑾婕妤是惊吓之
马驹慌不择路,褚青绾俯身贴紧了马背,一手攥紧了缰绳,她死死地盯住了猛虎,在马驹要择路逃跑的那一刻,猛虎终于动了,它猛地扑上前!
褚青绾疼得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整个人蜷缩起来。
褚青绾猛地呛咳了一声,她脸色煞白地晃了晃,整个人不堪负重地于血泊中倒下,谢贺辞呼吸一紧,正要接住她,有人比他快一步,将褚青绾整个揽在了怀中。
她一点点地攥紧了马背篓子中的利箭,手心被冷汗浸湿。
谢贺辞翻身下马的那一刻,褚青绾站了起来,她浑身都是血渍,狼狈不堪,她却是倒退了一步,和谢贺辞拉开了一条泾渭分明的距离。
女子昏迷不醒地躺在床榻上,身姿那么单薄,仿若一张纸,轻易可以戳破,她脸色苍白得仿佛要消融在这夜色中。
他甚至不敢轻易碰她的脸,他望着那几道擦痕,狠狠皱眉,只觉得格外不顺眼。
山脉密林,月明星稀,围场内肃静一片,宫人匆匆穿梭的脚步声叫四周气氛显得越发压抑低闷。
她压抑着呛咳,手指颤抖着胡乱地从倒地的马背上扒拉出利箭,她浑身都是血,艰难地拿到落地的弓箭,她来不及瞄准,破风声已经响起——
许是生死之间,褚青绾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爆发来的力气,往年所学在这一刻仿佛都有回报,马驹惨叫的那一瞬间,箭头也狠狠插进了猛虎的眼睛,鲜血溅了她一身,猛虎发狂,她整个人被摔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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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他背对谢贺辞,声音如坠冰窖:“来人!”
猛虎眼睛受伤,目不能视,越发癫狂,倒是让褚青绾看见了一线生机。
谢贺辞疯了么?
帐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褚青绾转头看向倒地的猛虎,身上中了不知多少利箭,褚青绾分不清哪一支箭是谢贺辞射的,但已经不重要了。
褚青绾躺下去时,已经换了身衣裳,她脸颊和手臂都是被擦出来的伤痕,不深不浅的口子,遍布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莫名让人觉得刺眼。
砰——
最危急的那一刻,她已经挺了过来。
容昭仪只往床榻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出声安排宫人,她心底也提着口气,玉露来报时,说胥砚恒赶到时,谢贺辞也在当场。
医女不停地替她一点点擦拭伤口,涂抹药物,待细碎的伤口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淑妃和容昭仪等人得到消息,也坐不住地赶了过来。
她被算计了!
谢贺辞僵在原地。
胥砚恒抚过她脸颊上的青丝,手底下的肌肤冷凉,这一刻,胥砚恒清晰地认知到,但凡当时禁军赶到得晚一点,或许他也再见不到她了。
比谢贺辞更早靠近她的是弄秋,弄秋护在了她身前,把她护得严严实实,将褚青绾的理智全部拉回来,四周巡逻的禁军也赶到,局势被控制下来。
有没有谢贺辞,禁军都会在这一刻赶到的。
褚青绾瞥见了地上的弓箭,她暗暗咬牙,适才慌乱期间,她只顾得稳住不掉下马,弓箭却被她扔掉了。
褚青绾已是天家之人,谢贺辞和她再见面,不过是给彼此找麻烦!
营帐内,孙太医正在替褚青绾诊治,外面跪了一地的奴才和禁军。
褚青绾转头,看见有人慌乱地朝她跑来,被血液模糊的视网内出现谢贺辞的面孔。
里头安静只传来些许压抑的哭泣声,是弄秋,她满身都是枯草血迹,自责和担忧让她止不住眼泪。迟春在看见主子的那一刻就吓得脸色惨白,只能强撑着镇定让人打来热水,替主子擦洗脸颊和身体。
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