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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闻太后忽然起身，郑嬷嬷连忙上前扶住了人。

“是，太后娘娘。”

因而闻太后想尽早压一压潘玉莲的气性……

从潘玉莲有身孕开始的那段时日，现在想来，就像是做梦一样。

现在就连潘玉莲……御医明言要修养数年，她这辈子可能也不成了。

这真相对现在的闻太后更是个打击，但若说的好听……现在这宫里哪哪都已经是经不起折腾了。

郑嬷嬷伺候闻太后梳发的时候，看着她如今满头华发都只觉得心里发酸。

而她们这对天家母子的情分，经不起再耗了。

她的精神头都短了一大截儿。

但御医哪怕说再委婉，最后透出的意思却很残酷。

这次的‘血祸’，明崇帝近乎是放平了‘刀’前朝，后宫都平平的一刀而过斩了一遍。

回头看——

闻太后点点头。

闻太后沉默着。

“庄妃现在如何了？”

郑嬷嬷同燕秋嬷嬷对视了一眼。

闻太后显然无心喝。

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永永远远都没法睁开眼睛。

“哀家记得，诚王的小孙子都快满周岁了？”

她眼神恍惚，默默的望着镜子许久。

明崇帝明言不肯选秀。

的她如今总算是能起身了。

昏了头一般刻意挑选贵女入宫、给曾经已经重伤过潘玉莲的罪魁祸首撑腰……

如今‘美梦’被惊醒了。

“御医说庄妃娘娘之前膝骨重伤就伤了元气，所幸身怀有孕的时候补上了些。”

所有人都坚信——潘玉莲一定比任何人都想生下这个孩子。

近乎二十年的期待一朝落空，闻太后现在还能起身，都已经算心性强大的了。

“但此番骤然落胎……伤身伤神，只怕要好好的静养数年。”

两人心里定了主意——还是实话实说吧。

燕秋嬷嬷捧了参汤进来，：“太后娘娘，您先用一些热汤。”

他的主意再难悔改。

可她，就是被骄傲自横，有恃无恐蒙蔽了理智。

一面往小佛堂走去，闻太后一面道：“待使臣入京的事了了，就让他们都进宫来吧，哀家想看看这些孩子。”

她一定会格外的小心谨慎，委曲求全。

“太后娘娘……”

闻太后都有点不敢相信是自己做出那些事来。

她们听懂了闻太后的意思，这是问庄妃还能不能生。

燕秋嬷嬷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再有两个月，就到举办抓周宴的时候了。”

更何况，就算选了其他人进宫，还能有希望吗？

郑嬷嬷说的意思很明白了——潘玉莲伤的重，身子的亏空也严重，几年内都别想着再折腾她怀孕的事了。

闻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闻太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现在什么都没了。

人也骤然间苍老了不少。

闻太后心里很清楚，她的这个儿子，此番的怨恨痛苦，不会比她少多少。

她摆摆手，只是又问道：“御医怎么说？”

听闻太后又问起潘玉莲，郑嬷嬷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庄妃娘娘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只是现在……还不能说话。”

宫里的女人这些年都没动静，那她们就是一点都不行。

这一场大病，像是耗空了闻太后的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