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想明白了。

再者这其中一定有不想暴露自己身份，因而拒绝与其他人一起“分享”孩子们的人存在。

对他而言的加害者，原来在很早以前，曾经是一个受害者。

楚潇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沉重过。他没想到自己逼问出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只是我并不认为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之后，陈警司的一生就被毁掉了。陈警司改头换面成为陈莎莉之后这些旧事再被挖出来还能毁掉陈警司的人生第二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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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的，门口的走廊上站着叶棠。

他听云驰和梁一鸣两个小的说过，她希望他们一码归一码。她希望他们不会因为她过去做错了就否定现在的她，却也不希望她现在做对了就连她做错了的地方也去肯定。

他想他终于能够坦然地去面对现在的陈莎莉了。

“你说这是陈警司的伤疤，我并不认为这有错，毕竟那些事情确实给陈警司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随后楚潇又想起那个问题：他能谅解她么？

袁心怡没说话，她也说不出话。她只是不停地流着泪，颤抖着悔过自己的罪。

”的旗号，孤儿院里的孤儿们被分散转移到不同的地方，履历上和那家孤儿院有关的内容渐渐被完全抹去……

林景晖没有问叶棠是不是听到了，他只想知道叶棠听到了多少。

向导50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袁院长，谢谢你对我们坦白了真-相，让我们知道该提防什么，该如何保护陈警司。”

“但是现在，有人找上了我，他们说愿意花大价钱，买一些莎莉的‘童年趣事’。”

哽咽得说不下去，袁心怡抿着嘴唇，只恨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迟钝，为什么没能早早意识到新任院长的险恶用心，为什么没能早早把新任院长赶走……以至于让那种事发生。

错的明明是加害者，为什么要对受害者说：“你的人生被毁了”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我看来，这件事最大的危险之处在于如果当年参与侵犯孩子们的‘大人物’知道当时还有幸存者，他们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派人来处理掉陈警司。”

“这些年难为你了。”

“我怕，我很怕……我怕那些人又挖开莎莉的伤疤，她好不容易才把过去完全忘掉了，我……”

……不，他还是不能。尽管他想。

在他明白她为何那样扭曲的当下，他能谅解她么？

林景晖沉默地立在墙边，他看了一会儿韩卫和楚潇安慰袁心怡的光景，这才从屋子里出来。

人类为什么需要“树洞”？因为保守秘密本身就是一种酷刑。袁心怡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她的内心应当早已是苦不堪言。也难为她对着叶棠都没说出这些事实了。

说白了就是黑点。

韩卫是冷静的。虽然在听袁心怡讲述叶棠过去的时候，他戴着半指手套的手在无意识地捏紧松开、捏紧松开，像是想要用力捏死那么几个人。但毫无疑问，此刻的他是冷静的。

“啊……抱歉袁院长，我要打断你的话。”

陈莎莉过去对他做的事确实是错的，他不会去否定这一点。可他也不会再因为她过去对他做了错的事就去否定现在的她。

从袁心怡的说法来看，进出孤儿院的大人物手脚加在一起都数不完。这也意味着惨剧发生的当天，会有其中一部分的大人物不在现场——那种丑恶的狂欢又不是等所有人来了才能开餐的家庭聚会。

袁心怡不会出卖陈莎莉，永远不会。但她不确定当年那些被分散到各个地方的孤儿们，其中会不会还有人记得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