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一见她笑眯眯赖叽叽的样子就知道准是有事相求,眉头一皱道:“你是想问沈昔全那两个徒弟的事吧。”
最妙的是,这位公子铁石心肠,狂蜂浪蝶不绝,他竟一概不放入眼里。
这些人…根本不懂沈宗师的心思,三年前就因为有个人口不择言,说了一句宗主首徒实力不济,差点被打死,最后宗主亲手毁了他的灵脉,赶出了首阳。
周清扬拜服:“容容知我!”
她喉中酒艰难地滚落下去,一旁沈容无聊地把玩着杯盏,道:“别说这些了,用完饭我们跟着赵师兄去他们山门玩玩。”
他一来,齐照必得盛装打扮,前去晃荡一圈。
赵靖源笑着应承下,又怒瞪一眼身边的小弟子,示意他不准再说话。
哎?
…管他是红颜还是枯骨,沈容一概敬谢不敏。
而今她除妖未归,错过了这次,回来必定又要捶胸顿足叹悔一番。
真是不能想,一想就要裂开。
可以理解,毕竟在周清扬看来,下棋和排兵布阵也差不了多少。
有些事不提,大概是因为…实在不忍再提吧。
赵靖源回头笑吟吟道:“今日家师在峰顶悬镜司与人对弈,不知二位可有兴致一观?”
走着走着,饭局上的人都散了,只剩赵靖源为她们带路。
周清扬提溜着那身破烂袍子,美滋滋地准备和人家去看戏。
群凶神恶煞的妖物厮混在一起。
沈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那么多人,你这衣衫不整的,凑什么热闹。”
对于周清扬来说,他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暂时牵制住了找事精齐小公主。
“容容,你是什么时候入的首阳山?你住哪?我们若是离得近,总还可以常见面吧。”
她想象了一下一个小矮子身披猩红色披风,头戴紫金冠,妖里妖气地道:“看本座荡平天下——一统苍穹!”
机锋是首阳颇具特色的一处地方,里面的修士修仙的天资可以差,但排兵布阵、铸造神兵的功夫却不能马虎。
她哪能不知这位许玄公子,前世他每每上山都要引起轩然大波,无运峰的小姑娘一个个含羞带怯,弃修行于不顾,也要去看上一眼。
啧,原来天才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枯燥且无味。
四月飞花与暖阳下,前簇后拥,难免有洋洋自得之感。
这般决绝,难道仅仅出于羞耻吗?
刚要拒绝,赵靖源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说道:“与家师对弈的乃是许公子,他今日得空,应了师父的邀约。其他各峰来了不少姑娘观战,倒也热闹得很。”
峰主赵岭是个奇人,一生只有两大爱好,一是铸器,二是下棋。
周清扬也就能安心修炼。
周清扬走的时候苏远之十六,个子长得晚,比她还矮一个头。
头脑虽迷醉,但她还没忘了苏远之的事,拉着身边的沈容,打算再套一波话。
周清扬用完了饭,被一众乌泱泱的人潮从酒家里推出来。
咦~~
赵靖源心里明镜儿似的。
周清扬想,该不会其实苏远之是忍辱负重,刺探幽冥机密去了吧。除了这条路,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
周清扬脑袋里转了几个弯,忽而又想起“一见钟情”这回事来。
沈容听了这话差点仰倒,她活泼好动,站在那看两个老头子下棋,憋死她得了。
沈容道:“人都丢到幽冥去了,谁敢去找?再说他现在混得还挺好,我峰派去幽冥的白衣见他麾下数万魔兵,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领主,可不是比在首阳守着一个清汤寡水的师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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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拒绝,一旁周清扬却兴致盎然地道:“如此受欢迎,当然得看看是什么人物。”
“切,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沈容捏着胸前的小辫子,扬着下巴道:“他们说的没错啊,就是一个死了,一个丢了。可笑沈昔全还是什么天下第一宗师,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
刚才那么多人一起吃饭,也没见你说我丢人!
要不说齐小公主有毅力呢,被拒绝了这么多年,还惦记着这块肉,非得吃到嘴不可。
她不禁想,这种场面和待遇,对于沈昔全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吧。
“丢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曾派人去寻吗?”
不过,沈容提到白衣,用直白点的话来说,就是细作、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