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着附和让她还位给知徽的臣子逐一跪下去,容洛轻声一笑,讽刺道:“说够了?”
他那日反对,字字句句在于担忧卢氏,可她如何听都觉得这与卢氏无关。然,也唯有什么话叫他入了心这一条可以解释他当日反应。
四字怦然落地,在大殿中缓缓回响了一声。坚决而不退让的态度与语气,第一次、也是最
这样的容明辕就是称帝,也绝不可能像上一世那样对待她。然而……然而她还是心生忌惮。
“不要浪费时辰,今日事务众多,百官还在候着,继续吧。”
无论他对待她如何,她都无法否认他是位好君王……母亲谢家殊途同归,若是重澈背叛——
经年累月累积下的威严绝非臣子能够经受,她一声笑,臣子们大气不敢出。那当头的老臣王德年过七十,也不是心思里都是礼法,站出来做这么一出,不过是想着输赢他都能得美名。瞧容洛语调不快,他一个瑟缩,硬着头皮道:“殿下为女子,律法礼制,都……”
不管怎么说,容明辕上一世……做过皇帝。
春日被她突兀出现吓了吓,手抚上心口拍了拍,斛珠已如实上报:“重相见过十亲王,不止一回。”
迈上大殿,容洛在銮座上坐下,听百官拜伏之间,便在众人里看到了为首的重澈与臣子群中的容明辕。
朕,这是容洛自一月前受旨后第一次用这个自称。
但……她也不可能将皇位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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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么一瞬,她完全不敢想象。
沉了沉眼,容洛令何姑姑当庭宣读遗旨。没等她读完,容洛也看见了不少臣子青灰的脸色。待最后一字掉地后,果不其然站出个“三朝元老”朝她三跪九叩行大礼。
“王德。”将余光从侧方慌乱着与何姑姑私语的春日身上收回,容洛神色微冷,“朕是皇帝。”
重澈的反对来的奇怪,她虽说信她,但想了许多日,还是忍不住心疑。
容明辕是容洛弟弟,说来也不该避忌,可众人也明白天家亲情淡于水的道理,只听裴妙仪这端与斛珠报上来的不一样,便都知道重澈与容明辕是瞒着众人相见——彼此都是亲近的,什么话不能给容洛知道?
这群固守礼法的老臣近日费尽心力给她找足了麻烦,容洛忍耐良久,早就不想再让他们蹬鼻子上脸给自己添事儿。端坐在位,容洛看那叫王德的元老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没有入耳,也没做声。
心思涌动,目光都悄悄打量上了容洛。
她已经走到了这里,要说她害不害怕功亏一篑,她也是害怕的。可不论怎么想,重澈也没有再做出上辈子那种事的理由。然……她还是有些恐惧。
人相见,便除了留宿在建章宫那一日与十皇子彻夜下棋外,便就是见了一回庄少卿。还有便是,兄长说……重相改了两回升迁的名册,原殿下要拟他为大司空的一条划掉了,庄少卿兼任修撰史书的职务,也被他改做了别的。”
重澈与她这么多年,对彼此重视,她与他都清楚,而在这之上,她了解的,也还有重澈的脾性。
静寂许久,容洛此下心里也十分困惑,倏忽想起上一世最后那杯毒酒,容洛抿了抿唇,左手覆上小腹,低垂睫羽。
言语中重要的消息实在不多,闻言,容洛眉目翛然一顿,视线落在春日手中的一对金栉上。似有思索地用目光示意春日留下那只梨花样的金栉,容洛朝恒昌道:“斛珠那处呢?”
不待他回,斛珠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不知是何时站在角落的,一身黑衣,偏能叫人注意不到她。
文成帝,“成”一字,功名尽在不言中。
容明辕不过二十岁,脸庞带着少年的稚嫩,却也很有当年文成帝的模样。蓦然视线相碰,容明辕微微一怔,便朝她温和的笑了起来。
跟着容洛十多年了,容洛与重澈的感情,众人皆是有目共睹,说重澈背叛容洛有异心?怎样想都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