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贺舟陵从戚余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少见的、能让他骤然产生一秒退缩情绪的气息，深沉，古老。

走出很远之后，他打开掌心，白皙的掌心赫然躺着一枚绿豆大小的源石，和他刚刚塞到汜固嘴里的一样。

戚余看见了站在池边的贺舟陵，确认他似乎暂时没什么行动的倾向就很快挪走视线，另一只手拎着什么白惨惨的东西，往岸上一扔。

后跳入水里的人鱼手中腕表忽然开始疯狂震动，电子表盘上迅速更新着最新的数值。

几声脆响，一具人鱼骨被扔到贺舟陵面前，缓缓生出血肉。

他来到重新开始呼吸氧气的汜固身边，以[巨力]捏开他的嘴，丢一枚黑色源石进去，然后用力一合。

[目标混沌值60]

神信沉默。

所以他才急着从贺舟陵面前消失。

他当即犀利垂眸，以[巨力]将之扯开，“别碰我。”他冷冷警告。

贺舟陵沉默片刻，“你处理的似乎很好。源石从哪里来的？”

“哗啦”一下！戚余从水里冒头，水汽之下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锐利冷酷。

转瞬即逝。

我要为刀俎，挥刀向鱼肉我者！！

当触手缠上腰间时，戚余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黑，池底曾有的混沌感非常短暂地涌上脑海，这次他已经有了预感和经验——当他的防御和愤怒被启动，就能自主选择是否进入这种状态。

圆润的，凉凉的，一小粒。

戚余后退一步踢开汜固的手，扭头对贺舟陵说：“贺队，a级诡异生物，品种人鱼，诡气值9万。我处理不了。”

……

世界重启之前的时间线上，曾经在这个时间节点、在此处，诞生一个s级诡异生物。它会将游泳馆作为老巢，在这里繁衍扩散族群，最终发展成一个统领超过300只诡奴的诡域领主。

戚余攥紧掌心里的源石，感到脑子里纷繁复杂的思绪最终都定格成了一个想法：他要回一趟戚家。

十分钟前，他将之压制下来，可指尖的酥麻与微痒没有消失，他将指腹攥紧在掌心，感到有什么东西缓缓从指尖剥离出来。

[警报！警报！目标混沌值过低！异化加剧！]

戚余没有回答。他不乐意撒谎，也不想说实话。

可是整个锦城都因为这场诡异大雪而封锁起来，他要怎么才能去？

汜固猝不及防将源石吞吃入腹，混沌值瞬间下降触底，还没彻底生成的肌肉纤维清晰地跳动着、血液缓缓流淌出来，在地上痛苦打滚，直到忍不住这疼，抬手抓住戚余的脚踝，低声恳求：“饶了我……”

它那一身骨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他的[吞噬]和[巨力]都无法将之彻底摧毁。

来到水深4米的副馆时，空气里残余一点戚余的香气，池水清亮透明，一眼能望得到底。

贺舟陵这趟并不是跟着戚余来的。

戚余说，“我的异能，是戚家移植给我的吗？”

[目标混沌值80]

戚余双手一撑从池边起来，膝盖没有一秒碰到地面。

十分钟前。

这东西是他刚刚意识混沌时生成的东西，等他醒来就发现在掌心有两粒，当即跟着直觉塞了一颗到汜固嘴里，发现有用之后，才有了刚刚贺舟陵目睹的一幕。

每当有不能说的问题，它都会这样。

神信出现的第一件事，是完成特事局腕表没能完成的事：【当前混沌值：80，灵值23万。恭喜荣升b级。至于你的问题，我没有多少能向你解释的，毕竟事实已经摆在你眼前。】

“神信。”戚余盯着这枚源石看了很久，确定自己已经不会再因它感到头晕目眩、心悸恐惧，“为什么这东西……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

“戚家是从哪里领养我的？”

他这趟本是为了在它壮大之前将之解决，没有想到戚余再次成为行动的变数。

“我先走了。”戚余想要尽快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转身就要走，腰间忽然缠上一根触手。

趁着贺舟陵愣怔瞬间的功夫，戚余已经来到场馆外。

他隐约觉得这源石必然和自己有直接关联，只是碍于贺舟陵在场，不好向神信确认。

目睹这一幕，贺舟陵神色变幻一瞬。

【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真能移植给你，他们为什么不移植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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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混沌值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