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逃一个牢笼,又进一个罢……
张正知莞尔,扶着她的双肩站起来,“那怜姐姐现在先去房间休息,晚些时候等沈月白赶到了,我再让人叫你。”
上却扬起无害的笑面对着她。
张正知主动松开她的手,无辜地眨着眼,委屈道:“我不算骗你,的确是沈月白与我说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沈府,而且你看,昨夜我们为了不被发现,一直朝着秦河外走的,沈月白还在秦河不知我们已经变了路线。”
侍女转身出去,顺而将门阖上。
曾经她被他说烦了,还将他凶哭过。
想到自己毫无能力,他的心抽搐拉扯出一道口子,口中的话不知如何说出来。
侍女将她带去前厅。
那日他浑身是血的被挂在佛像上,似乎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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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问下来,她隐约察觉张正知在秦河到底有多受君主恩宠,就连现在暂且停职也能来去自如。
她若有所思问地问前方领路的侍女:“此处是小知的吗?”
那时候的张正知哭了很久,她也安慰了他许久,从那之后张正知再也没有哭过了。
他起眼看见女人站在不远处,眼中一亮,忍不住露出浅笑:“观怜。”
“娘子,请宽衣休息。”
高墙,深树,地广物稀,不像是张正知在秦河短短几年时间便能拥有的庄子。
随后谢观怜又问了许多关于张正知的事,侍女应是早就被吩咐过,知道有些能答,有的需得斟酌用词后再谨慎出口。
侍女领着她进了房间。
她一直很担忧他,想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但沈听肆听不得她念及旁人,所以她没在他面前提及,可心中对沈月白的担忧与愧疚日益加深。
张正知自幼便黏她,小时候路都走不稳还总爱跟在她的身后,追着她说以后要娶她。
他漫不经心的在心中想着,面上的无辜更甚了。
谢观怜坐在他的身边,让他看,“我没事。”
沈月白一身素色僧袍地坐在不远处,脸颊深陷,清瘦得厉害,乍然一看她险些没有认出来。
“你赶路一夜,先休息一日,我让人去请沈月白来。”
乖巧的小狗只会对主人摇尾,怎么会骗主人呢?
听他如此说,谢观怜顺着想了想,勉强信了他的说辞:“好。”
谢观怜道:“先不用,你们回去吧。”
看不见他安好,她无法安心。
沈月白摇头,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打量:“没事了,你呢?”
她跟着侍女走在青石板小道上,余光暗自打量周围。
谢观怜坐在床沿,望着满堂熟悉的物件儿,心不安地往下坠。
那时候他年纪太小了,讲话都磕磕绊绊的,而她心中只惦念着旁人,又生了病,所以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
沈月白来了。
少年双手举在耳边,垂拉眼皮,漆黑的眼盯着她像极了等着主人摸头的小狗。
“你骗我?”她听了他的话秀丽的细眉微微蹙起。
还有门帘与床幔,雪青色的软烟罗,罗汉榻,床上的梨花褥子,素锦方枕……
“嗯,那便好。”沈月白见她面色红润,体态丰腴,便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了。
太多人爱慕她了,若是没有能保护她的能力,她跟着他只会受苦。
谢观怜随着侍女去他提前安排好的房中休息。
谢观怜在相似得如此诡异的房中无心安寝,一直睁眼等到傍晚张正知派人来请她。
现在想来大约不是童言无忌。
往后的一些年里,他虽偶尔拈酸吃醋,但距离把持得很好,她也一直当他是童言无忌。
侍女垂着头恭敬答道:“回娘子,此处是王爷送予大人的私宅。”
沈月白眉头松懈,同时心中升起失落。
贴了天家名字的私宅,意味寻常人进不来,难怪他放心让她暂住在此地。
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她上前伸手抚摸紫檀莲花香炉,很像曾经她在雁门时,兄长在她生辰时送的那一件。
兄长即便再对他如何,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谢观怜走上前,看着他消瘦的脸,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谢观怜用力想抽回手,发现他看似捏在手中把玩安抚,实则不容她反抗。
谢观怜站在房中,打量屋内陈设,越看心中越觉怪异。
房中的每一件物都很眼熟。
一夜的颠簸,谢观怜心中始终没有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