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路深怔怔地盯着它，双眸泛红，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笑脸。

&esp;&esp;陆原和或许是自愿让出身体使用权的，他需要一个抛却情感、如机器般强有力的执行者，去完成那些他作为一个人很难做到的事。但其他人并非如此，芯片让他们中的很多人在不自愿、不知情的情况下走上了另一条人生道路。

&esp;&esp;这很有可能是田霖建议“它”做的，因为“它”并不是个性情成熟的意识。

&esp;&esp;直到，“陆原和”在那一场对林路深的围剿中湮灭……或者说死亡。

&esp;&esp;于是，以无数个意识的被迫失声为代价，“它”成功地守住了这么多年来的表面和平。

&esp;&esp;“可是我失败了。”

&esp;&esp;“你早料到了会有今天，对么？”他语气冷淡，眸中的光一点点地暗下去。

&esp;&esp;失去了外界的一个重要掩护，为了不被发现、为了自保，“它”减少活动，几乎消失了。有可能暴露“它”的人或事物也被迫闭嘴，陆原和、钱思嘉、消失的监控……

&esp;&esp;林路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esp;&esp;他喃喃道，“要是当初……你能先于陆原和发现芯片的问题，就好了。”

&esp;&esp;林路深愣了愣。而后犹如一记猛钟敲在他的耳畔——哐！！沉重、闷而响、回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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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次田霖没有否认。他坦然而干脆，甚至有点决绝，“我只是让一切回归原本该有的样子。”

&esp;&esp;“去找寻新的、解决芯片问题的方法吧，这才是你该做的。”

&esp;&esp;林路深面前的屏幕上，长出了一道深色弧线。它均匀地展开，最后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在这个大圆圈里，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圆在上方约莫三分之一处沿着中轴线对称出现，下方则是一个标准的半圆。

&esp;&esp;“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不该把精力放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即使你九死一生打败我、抓到‘它’，问题也得不到解决，只会两败俱伤。”

&esp;&esp;林路深眯缝起眼睛，回忆着……

&esp;&esp;过了很久，才听见田霖用十分平静的语气道，“我发现了。”

&esp;&esp;笑脸开始以一个极高的频率闪烁着，像是要打破这层薄薄的屏障冲出来一样。

&esp;&esp;“今天的这个局面不是我造成的、不是‘它’造成的，是芯片造成的。”

&esp;&esp;“林路深，现在的脑科学中心，事实上已经在你手里。尽管你并不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接班人，但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汤止沸的解决方案，甚至可以算得上饮鸩止渴。从监察委员会遇见的种种异常案例来看，芯片意识往往植根于人自我的性格与执念，并且有放大和极端化的倾向，它会比人类自我的意识更顽强、更坚韧，也更容易占据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