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荣蓁走了进来，姬恒抬起眼眸看着她，她身上散着淡淡酒气，姬恒停下笔，站起身来，“你饮酒了？”

&esp;&esp;姬恒温声道：“你醉了，我让人送些醒酒汤来。”

&esp;&esp;姬恒停在榻边，轻声道：“我让人去备水，你去偏殿沐浴吧。”

&esp;&esp;在她离开之前，姬恒拉住了她的手。

&esp;&esp;荣蓁摇了摇头，“是我想放了你。既然我的存在让你这样痛苦难安，何不就此放手。我替颜家平了反，今日带佑安去了颜姨母墓前。我无法保证日后有人挡在我面前时我不会杀人，你与我划清界限，对帝卿府也好。”

&esp;&esp;恩生从殿中走出，抬起头正瞧见荣蓁走来，他朝荣蓁行礼，荣蓁并未回应，只从他身边走过，恩生回过头，看着她进了殿中。

&esp;&esp;荣蓁将手中遗留的那颗佛珠抵到他面前，“我是在成全你。”

&esp;&esp;姬恒着了一身青色大袍，是他礼佛时所着，如今还未换去，他坐在灯下，虔心抄写佛经。

&esp;&esp;帝卿府门外，马车缓缓停下，荣蓁慢慢走进来，脚下略有虚浮，一旁侍卫伸手扶住她，荣蓁轻轻拂开，直往正殿而去。

震惊之余，又有些惶恐不安。“母亲与父亲近来本就不和，的确不能再生事端了。”

&esp;&esp;荣蓁望着他，慢慢走近，定定看了他许久，就在姬恒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荣蓁又从他身旁擦过，径直进了寝居中。

&esp;&esp;他刚转身，衣袖便被她扯住，姬恒回过身来，荣蓁正望着他，她的手沿着衣袖，落在他手腕上，姬恒回避着她的眼神，荣蓁自嘲一笑，看着他腕间那串佛珠，“世人常言，道者治身，佛者治心，你的心就那么不安吗？要日日抄写佛经，来替我赎什么罪业。”

&esp;&esp;榻内风景被帷幔掩住，

&esp;&esp;次日一早，恩生起身，如往常一般要去服侍姬恒更衣，可刚走到门边，便被一旁侍人唤住，轻声道：“昨夜大人留宿，如今大人和殿下还未起身。”

&esp;&esp;等不来他的回答，荣蓁从榻上起身，她只道了句，“从前我替颜家人收尸，日后想来也会有人替我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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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姬恒眼泪滑落，她是要他想明白，究竟是更在乎她这个人，还是那些来日的报应。

&esp;&esp;自从明贤崩逝，她二人便未再居于一处，姬恒不放心，跟着走了过来，荣蓁将外衫除去，半靠在榻上，一只手搭在额前，似乎觉得烛灯太过刺眼。

&esp;&esp;那侍人掩唇轻笑，恩生心道：这样也好，当初他瞒着殿下是对的。

&esp;&esp;恩生愣了愣，“当真？”

&esp;&esp;荣蓁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今日我扰了你的清修，日后不会了。今后你可以是我荣蓁的夫郎，可以是璇儿璨儿的父亲，也可以只是宁华帝卿姬恒。我荣蓁是忠臣也好，乱臣也罢，是名扬千古，还是任世人唾骂，日后都不会损及你的清名。”

&esp;&esp;说什么成全，她分明是要他褪去这身佛袍，要他做个选择，因为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esp;&esp;姬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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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衣袍上透着檀香，也失去了往日的华贵，荣蓁将他腕上的佛珠取下，姬恒伸手索回，那珠串在两人拉扯之下断落在地，姬恒怔住。

&esp;&esp;姬恒的手在颤抖，“你要与我和离？”

&esp;&esp;荣蓁回头看着他，他的脸颊瘦了一圈，这些日子分明也不好过，可他已经选择了她，就不能再后悔。荣 蓁靠近姬恒，伸手替他除去身上外袍，委顿在地，她仰头吻住他的唇，姬恒抱住她，跌跌撞撞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