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即便相隔数步，她也不能放任自己去看他胸前的伤口，替他换药，哪怕是当初对颜佑安那般。她问心有愧。

&esp;&esp;若是寻常有情之人被人调侃几句，或许一笑置之，可她们两人的关系，这调侃倒成了难堪，彼此痛苦，让祸首生出自责与不忍来。

&esp;&esp;她推门走了出去，离开云霓居时，天色已经暗了，她抬头看向楼上轩窗，那里隐约能够看见一道身影，深

&esp;&esp;荣蓁忽地明白过来，她有些难以置信，“是你自己？”

&esp;&esp;荣蓁的手指如遭针刺，她的手一抖，慕容霄忙将衣襟合上，荣蓁的眼神从他胸口移到他面庞，“谁伤了你？”

&esp;&esp;郑玉明了他话中深意后有些愕然，但想起他与姬恒颇为投缘，这番话倒有几分为姬恒不平，郑玉失笑，“阿蓁不会的……”

&esp;&esp;他还在为荣蓁方才那句话而伤怀，他不需要她的偿还，有些事想做便做了。

&esp;&esp;她敲响了毒医的门，请他为慕容霄疗伤，她一人在廊中静默。再度推门进去，慕容霄已经换了一身衣袍，坐在窗前。

&esp;&esp;荣蓁送他二人回了云霓居之后，毒医话里话外透漏慕容霄受伤一事，任荣蓁如何询问，慕容霄都矢口否认，毒医识趣地离开，给两人留出说话的机会。荣蓁没了法子，伸手将他的衣襟扒下，胸口包扎的细布已经渗出淡淡血色。

&esp;&esp;她和姬恒成婚这么多年，有再多子嗣都无可指摘，可慕容霄的心还是紧了紧，挤出笑来，“恭喜。”

&esp;&esp;荣蓁再度抬起眼眸时，定定地看着他，“姬恒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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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荣蓁越是无法原谅，她不能原谅的是自己，“往后我不会再向你求任何事。”荣蓁的眼眶一热，“慕容霄，我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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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荣蓁抬起头来，道了声谢，毒医自嘲一笑，“也是我不该戏弄你们。”

&esp;&esp;慕容霄草草几句将原委道出，淡化了伤势的严重，“ 金银珠宝，稀奇药草，这些我都提过，但他都不想要，我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这样做能最快达成目的，一点血而已，也没什么不可。”

&esp;&esp;转身间，慕容霄扯住了她宽大的衣袖，“没有别人。”

&esp;&esp;毒医侧头看向她，“我已经给慕容家主换过药了，你可以进去了。”

&esp;&esp;荣蓁苦笑一声，“你看，我们当年分开之后，我从未亏待过自己，我想要的几乎都得到了。所以，别再为了我做这种傻事，不值得。郑玉的病，我会再想办法。”

&esp;&esp;文郎君凉凉道：“那慕容公子呢？”

&esp;&esp;郑玉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esp;&esp;慕容霄就那样看着她，“你知道的，我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即便是对自己也狠得下心来。”

嘉都不识得，这话她听不明白，文郎君轻扯唇角，语气里有几分讥讽，“无事献殷勤。好好的贵人不做，觊觎旁人的妻主，真是笑话。”

&esp;&esp;荣蓁的声音带了些愤怒，“所以你就把心头血拿来交换？”

&esp;&esp;荣蓁如何听不出他的遮掩，“慕容霄，胸口的伤连日不愈，还算是小伤吗？以你如今的武功，又有谁可以伤到你致命之处？是遇到了刺客还是别的，你不说，我找人去查。”

&esp;&esp;慕容霄淡淡道：“没有谁，不过是一点小伤。”

&esp;&esp;云霓居雅间外，荣蓁靠在廊间，眸色暗淡，许久，门从里面打开，毒医走了出来，对她和慕容霄的好奇心思都已经消散，任谁都看得出这两人不对，分外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