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见言司朝天空挥了挥手，招来一只机关鸟。

“或许是在等待天时吉利，毕竟是为小师姐逆天改命的大事，二师兄这么做定有其独到缘由。”

言司坐到霜翎身前，拿来药箱，正要打开，忽然顿住了动作。

药液漫遍全身，最终汇向丹田灵根，然而刚刚触及内府之地，那埋藏在霜翎体内的冰霖玉便如初醒之魔，疯狂汲取着凭空灌输来的力量。

面前的青年笑颜温和，霜翎刚一点头，便感到周身几处大穴倏地一麻，仿佛被人哐哐揍了几拳，酸爽之感直冲天灵盖。

围观的弟子们已然按捺不住期待，看到言司欲诊又止，不由得疑惑。

在青年势在必得的目光中，霜翎深吸一口气，耐着由内而发的紧张兴奋，滞涩道：“二师兄，我准备好了。”

他扬起脸来，目光温和而笃定，笑容仿佛有定神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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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与当初和她切磋对战的傀儡颇为相似。

言司面色沉沉，却轻蔑地咂了声嘴。

“二师兄这是在做什么？”

遥寄雪凝眉观望全程，在言司脸色变化时，他心头便泛起疑云，当即有了猜测。

“诊席如战场，言司出战，从无落败。”

力量在体内搅扰争斗，霜翎眉头紧锁，热汗涔涔，狂风骤雨翻江倒海，比起先前持续的痛楚还要剧烈许多。

“嗯。”

言司抬手打断了她的忧虑。

只是旁人听起来，或许还感到荒谬。

“？”霜翎懵然。

言司能够清晰地感知，在他与霜翎体内之物拉扯争夺时，自己的生机也在渐渐流失。

“小师姐和二师兄的脸色都很不好，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只有她绝对信任，攻坚克难方有一线生机。

她面容扭曲，硬是没叫出来。言司打开药箱，取出封好的一盅药液，自霜翎眉心与手腕处引入，霜翎只觉筋脉被寸寸冲开，附着在血肉与灵魂的顽力杂质如久结的血痂，倏地剥离后，带来接连不断的刺痛。

霜翎嘴角抽搐，听多了二师兄独具一格的崇高理想，她竟也能莫名其妙地与他共情，甚至觉得他为此做出的一切都十分合乎逻辑。

事关重大，即便是等待，众弟子也都望着言司目不转睛，唯恐错过什么。

白衣仙尊握拳等待，渐而呼吸都细微轻缓，几近凝滞。

“二师兄……当真能成功吗？叫来这么多人，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

霜翎看师尊这副严肃的神情，好似比自己还紧张，她讪讪对他笑了笑，亦是为自己安抚打气。

“借给五师姐了。”

不愧是五师姐，总能整出新花样。

这漫长的痛楚，足以让人翻来覆去、叫苦不迭，但霜翎周身大穴早在一开始便被言司封住，即便痛苦至极，她也无法挪动分毫，仅能凭着意志忍受。

直到那灰衣青年松开眉头，无奈惝恍而笑，他蓦然缩紧了眼瞳。

言司沉吟片刻，又站起了身，在众人瞩目中仰头张望。

虽说二师兄医术享誉天下，可众人头一回见他露出这般费力之色，不由得担忧。

言司早便料到会有此等变故，凭借他的医术，他有足够的信心治好霜翎，但若冰霖玉苏醒干扰他施救，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这场掠夺战。

众人：“……？”

这份疑虑，他并未告诉霜翎。

“那个攸攸啊，劳烦你尽快将六师妹的照相机送来，师兄我能否登上《风云图鉴》封面，就靠这一锤定音了。”

医者施治，本不该由旁人插手，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反而可能酿成大祸。

一劫不成，怕是连他也要折在这。

被言司这么一打岔，她紧张的心情竟舒缓不少。

“六师妹，放轻松，我开始了。”

“说什么胡话，就你多嘴！”

不一会儿，长着双手的球形傀儡抱着照相机滚来，自行操作录制。

“六师妹，照相机带了吗？”

在了一处宽敞草地，百余弟子皆到场，遥寄雪亦出身坐镇，眉头自始未能展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