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夜声暂时顾不上探究，轻咳一声提醒，“还有别人看见了。”

还得是我。

旁观的律师正要诧异，另一只泡泡飞进眉心。他同样卡壳了两秒，“周……先生，那就这样谈好了。三倍赔偿金稍后我会打入您学生的账户里。”

【她去年刚刚过世。】

忽然有机会小露身手，鱼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周夜声和章元镇跟在他身后，都像是成了他的小弟。

周夜声察觉异样，敏锐地转头。

什么东西这么好用。

虞晓叹气。

“应该的，应该的。在场的几个学生都还关在审讯室里。”警察客气地笑着说，“走之前和他们道个别吧。”

【可惜我没来得及听她讲一讲见闻。】

和精神体的构成相同，这只泡泡在普通人类的眼中完全隐形，毫无阻碍地飘到交涉的警员面前，碎成光点，没入他的身体。

章元镇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猛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膝盖都在发软。

周夜声不擅长安慰，只能尝试转移话题，“那……你是去年才成为王的。”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这样离奇的设定。

【带我去见那个乱说话的孩子。】

虞晓矜持地颔首示意，湿润的嘴唇抿了抿，啵地抿出一只泡泡，闪着微弱的光芒飘了起来。

章元镇泪眼汪汪地望着虞晓，目光中溢出虔诚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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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凝滞地宕机了两秒，望着周夜声的眼神从空白变成公事公办的客气，“周……教授？是来保释您的学生吧，来这边签个字就可以了。”

【当然，我的族群在千百年前就很流行到人类大陆上游历。只是在我传承到的记忆里，那些朝代的人类文明和现在有很大不同。】

怪不得没有人见过人鱼，周夜声这时完全能理解了，“你应该不是第一个上岸的人鱼吧。”

周夜声想到他说的海洋之心，上一任王去世之后才会转移到新王身体里。

“……”

下一秒，一直只属于两人的语音频道，兀地加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这样说来，人鱼女王已经过世了。

即使被发现了人鱼的身份，也能轻易用这招修改甚至抹去对方的记忆。只要不造成太大范围的暴露，要隐藏自己就很容易。

【救救我，王。】

【我的母亲很多年前就上岸过……】

搞定一切后，他带着两个小弟大摇大摆地出了警厅。

【或许是遭遇了不幸，海洋没有把她带回我身边。】

虞晓高傲地点头。

她才六百岁，在人鱼种群中还很年轻，却死在陌生的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