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也笑着点点头:“好像是吧。”
他提醒栾也:“明早看日出的话,要五点起床。”
“刚高考完,还没出分。”樊青说。“这有什么好奇的。”
“不是。”栾也笑了一下,垂下眼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我对象教的,后来我自学。”
樊青皱了皱眉,回答:“差三个月十九。”
“我都忘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在干嘛了。”
“……两年多,三年。”樊青回答。
栾也在月光下看了他片刻,问:“你困了吗?”
山和月,和栾也的背影一样安静得有些寂寥,好像他们隔绝开所有喧嚣,马上就要融为一体了。
栾也学着他的样子答:“差五个月二十八。”
月亮已经升高,月光落在山间,让它看起来更加冰冷。五千多米的海拔上,晶莹的雪爬满山峰,山中央云雾翻腾,下面是纵横交错的黑色山脊。
樊青摇摇头,栾也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那坐一会儿看看月出。”
“挣钱快。”
“……我就是好奇。”栾也笑得被烟呛了两声,“不好意思啊。”
刚高考完。
在栾也的正对面,就是雪山。
“算吧。”
“现在是我们俩聊,认真点。”
栾也裹着毯子,懒得去拿相机,拿过桌上的手机,拉低曝光调整焦距,对着夜里的雪山拍了两张。
“不用。”栾也笑笑。“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挺厉害的。”
栾也看着他,樊青继续道:“学费,生活费,都需要钱。”
樊青:“……”
栾也愣了一下:“你还在读书?大学吗?”
栾也看了一眼照片,重新把手机放回去。
倒不是因为学历论,他只是觉得,栾也看起来应该是脑子很聪明那一类人。
对面的雪山与阳台上的两个人静默着对视,院子里还有没散场的人在唱歌,断断续续传到楼上,唱的是《乌兰巴托的夜》。
樊青:“……”
栾也问:“为什么做向导?”
他坐下了。
樊青无言片刻,反问:“你呢?”
“上山的时候我说过了。”樊青说。
他的本意是如果樊青觉得呛,可以先把阳台门关上,但樊青只是点了下头。
还没等樊青说话,栾也自己又否决了:“算了吧,十八岁抽什么烟。”
栾也十五岁不到就被他妈扔去了美国,在美国读的高中。十八岁,好像刚考完了sat,分数不记得了,应该挺高的,因为他把成绩单发给他妈的时候,他妈给了他一笔钱。
这话问的,樊青表情有些复杂:“我说初中你信吗?”
片刻之后,栾也转头,对着樊青笑了一下。
“一般都在考大学。”樊青语气很淡。
栾也回忆了一下自己遇见对方那天,没记错的话,距离国内高考结束也就两三天。
“不是。”
樊青莫名的不太喜欢这个感觉,走过去拉开玻璃,栾也回过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那时候只是带人进山。”樊青说,“车是今年租的,驾照是去年生日以后考的,要给你看证吗?”
樊青飞快扫了他一眼,有些诧异。
“嗯。”栾也点点头:“十八岁。”
栾也简略解释:“生病。”
“读了一年多,退学了。”
大概是夜里风有点冷,他裹了一条酒店提供的,薄薄的小毯子。盘腿坐着,懒洋洋地后仰靠在椅子上。右手搭在茶几边缘,指间的烟还没燃尽。
樊青终于开口:“那你来这儿是为了拍照吗?”
“我还以为……”樊青顿了一下,“你大学学的摄影。”
还有半包烟被放在了茶几上,栾也秉持着成年人的社交礼仪询问了一句:“你抽吗?”
“休息。”樊青说。
栾也问:“那时候你能开车吗?”
栾也抬起手示意:“抽支烟。”
两个人之间稍微安静了一会儿。院子里的声音也渐渐散去了。月亮逐渐升高,云雾消散了一些,月光下的雪山变得柔和。
樊青点点头。
“可能因为我没读完大学吧。”栾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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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也接着问:“做这行多久了?”
“那是你跟别人聊。”樊青坐在自己右侧,栾也把烟换到了左手,目光落在樊青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