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榆把目光别过去,声音如常地说:“进来坐吧——还是喝冰水?”
程桑榆掀掀眼皮,表示不想睬他。
大约屋子上午做过扫除,有一种老房子特有的,地板拖过之后留下的水汽的味道。
很准时。
“妈?”程斯言打着呵欠探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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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榆趴着阳台眯眼晒了会儿太阳,听见门铃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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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言还没起床?”郁野问。
“……怎么了?”程桑榆被盯得莫名。
程桑榆午睡起床过后,见阳光实在太好,就把斯言房间里的床单被罩拆了下来,丢进洗衣机清洗,被芯也搭到了阳台围栏上暴晒。
“……这也能听得出来?”
郁野换了鞋进屋,环视一圈。
郁野侧身,把肩臂送到她面前去,仿佛是叫她打。
“……”
在亵渎的念头转化为行动之前,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回到书房,继续打游戏。
“经常去,它跟那边的人很熟,洗完了他们会陪它玩。”
郁野一边给电池盒接电线,一边抬头瞟了一眼,听了三秒钟片尾曲,说:“《猫鼠游戏》?”
“嗯。可能是喜欢,只要回头,随时能够从头再来的可能性。怎么突然看这么老的电影?”
“嗯。”
卧室门突然被打开。
感袭来,思维开始不受控。
两点。
当两方之中,有一人立场有失,越界与否已然不再是一个理性客观可讨论的问题。
没带着狗,只他一个人。
“送去宠物店洗澡了。”
“复读机是什么?”
“大象。”郁野扬起嘴角。
他把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材料和热熔胶枪、螺丝刀等工具,分门别类地放好。
“你是那种,下雪的时候会帮小孩请病假,然后带她玩雪的家长。”
“我出生那年上映的。”郁野瞥她一眼。
郁野看她。
他这样讲,程桑榆怎好意思说,她只是想重温一下莱昂纳多还没有跌下神坛时的颜值。
程桑榆表情滞了一下,“……这只是巧合,你不要多想。”
“当你提醒自己,‘不要在脑子里想象一头大象’的时候,你会想到什么?”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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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陪着吗?”
程桑榆不知道做怎样的表情比较合适,很好笑又有点叫人生气。
郁野换了件外套,很浅的灰色,像夏日午后,树影投在清水白墙上的颜色。
实际陡然有些如坐针毡,她被某种焦虑催促着坐直身体,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天气晴好,家家都在晒被子。
昨晚斯言睡着以后她还独自看了一部电影,打开时仍然在续播电影的片尾。
郁野卸下背包,仍旧去茶几旁坐下。
长得太好看,连露出这样有点臭屁的表情,也耀眼得不得了。
“老吗?”程桑榆把电影切出去,看是哪一年的。
郁野没有忍住笑,“你又信了?”
程桑榆微微松了口气。
“很复杂吧。”她问。
“嗯。这个天气睡午觉很舒服,让她多睡会儿。”
电影切出去之后,她随意地翻找起片库,来缓解微妙的尴尬与烦乱。
“啊。我猜的。”他把头歪了一下,低下头来,露出微笑,“看来我很会猜。”
书立还是他昨天离开时的进度。
一直玩到凌晨三点,彻底被困意放倒,倒头就睡。
“我看过的遍数比较多。”
程桑榆自己也是从二十岁过来的,真的很少见这个年纪的男生,对待某件事情这么细致认真。每次见到阿加莎,它都是毛皮顺滑,心情愉悦,可以想见背后都是精力和时间。
“……很喜欢?”
而后,她意识到,再怎么投鼠忌器也不能不行动了。
片刻程桑榆拿着水瓶从厨房出来了,把瓶子放在他手边之后,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躬身前探,看着他手里。
“……你蛮欠打的。”
程桑榆当然没动,郁野坐回去,“给过你机会了啊。”
程桑榆:“你怎么知道?斯言跟你说过?”
“阿加莎呢?”程桑榆打开柜门,取出拖鞋。
“那你是那种,小时候会把复读机拆了再装回去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