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只会杀人，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所以这一刻，他第一个就想到了白术。

表小姐不只是瘦了，她面色惨白，水滴顺着尖尖的下巴往下淌，现如今给人一种，闭眼以后就醒不来的错觉。

算了, 等处理完狱牢中的事, 他再去医馆找表小姐。

表小姐竟也未死，她既是未死，现如今也不能死在他手上。

大人连老夫人也不认，又怎会认表小姐。

大人在军营的第一年是千户, 没几年又升成了副将。西城一战后, 大人受重伤回京，命决一线, 得百姓夸赞。

那白术会如何做？

十一将记录供词的纸张理好，打算带回刑狱里找十五和王大人一起理。

十一也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 心有些乱，他皱着眉回忆过往。

十一摸了摸头，更迷茫了。

现如今宋府里人尽皆知，宋知礼对记忆尤为漠视，对那些亲人的回忆也不甚在意。

昨日才在白淮县落脚, 对于一个新的环境，十一尚未熟悉。

来江州时，他们几个弟兄在清风堂一起吃了一顿饭。

一盆水顺着她，几乎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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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武功虽比白术好，但为人处世方面，一直不如白术，但白术留在了上京。

这同他的性子实在不像。

十一还记得，白术说大人真失了记忆，连表小姐也忘了，同表小姐有关的事也不会听。

这么多年来, 大人并未变,

十一忙叫了几声停，几个狱卒听见后不知所措，只剩下他一人急得团团转。

完了。

白淮的刑狱司修建的有些简陋，绕过有些斑驳的地面, 十一推开门, 一边抬眼往前看。

白术说，他猜大人是故意于此的，他对亲人没有感情，也不同无用的人交际。

庆幸完，就只剩下不知所措。

他将狱牢中的三人处理完，找了个医女将表小姐带去医馆。

长桌旁, 平日高谈阔论的王理丞今日平静, 只拿着笔在折子上豢写，一脸沉稳。

冷情的人没有顾忌。

十一哽咽，无比庆幸宋知礼失了记忆，好让他这双手能多留一会儿。

那盆水已经顺着泼下去。

但他从崖上跳下去，为了表小姐？

此刻将人拖去大人那肯定也不行。

乱糟糟分析着，十一懒得再想。

左边的十五面上也没有表情, 今日怎么回事，怎都这般沉默？

上京里的百姓说他是真将军，十一却清楚，大人不是为了城池，也不是为了大晋一战。可能只是因为, 死在他眼底，实在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