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低声道。

沈湛看着宋婉，目光幽深而专注。

“是。”墨大夫应道。

沈湛他待她，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

宋婉有些惆怅。

白日的时候，宋婉在寺庙前院看着那些供案前鼎盛的香火，神色冷淡，原来这么多人将期望寄于缥缈的神明。

，想要下毒难上加难，他自己也非常警醒，除了你，没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元儿无声的在心中叹息一声，想着要好好给世子传信说说宋姑娘有多伤心。

宋婉想着，再等一等。

她并未想着要瞒过沈湛，这样的事，本就瞒不过他。

寺庙中很静，香火气息绵密悠长，往来拜佛上香的人都神色各异。

她从他怀中挣扎了下，发现他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便抬起头来，困惑地看着他。

宋婉颇为无语，刚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有动静，连忙躺了回去。

而他们中间的那个人，挺拔隽秀，矜贵淡漠，那样耀眼。

“别告诉珩澜。”王爷补充道。

荣亲王盯着前来传信的墨大夫许久，叹了口气。

夜风拂过，鼻息间清苦的药香淡了不少，多了些权势浸染的气息，那是皇家御用的龙涎香。

若是能看见，怎会有那么多挣扎于苦海的人？

宋婉有一瞬的恍惚，觉得面前的一切像一个醒不来的梦。

晨钟暮鼓，清扬激越，寺庙的钟声如沉沉的水波般一圈圈荡漾开来。

夕阳盛大的余辉一寸寸扫过宝顶，宋婉眼底闪过一抹怅然。

雨幕与夜色都浓稠，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绣着金线的云龙暗纹闪着幽暗的微光。

可神明真的能看见么？

宋婉不由得一颤，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久违了。

王府。

那人群安静的像不存在似的。

宋婉不知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伙贼人又是谁？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从那日起，男鬼珩舟也再未入梦。

荣王不想让儿子为此事分心，但其实远在千里之外的沈湛知道宋婉“孩子没了”的消息，并不比他晚多少。

敲门声缓慢低沉，仍在继续。

他不想提是如何排除万难在收到她的信之后就想尽办法回来……

宋婉起身披了衣服，趿上绣鞋，心说元儿怎会还敲上门了？

天色沉沉，如墨染，眼瞅着就又要下雨，元儿推门进来，居室内压抑而昏暗，青衣医者正在收拾药箱，床榻上的女子秀眉紧蹙，将脸埋在手心里，似乎已经很克制了，手中的帕子仍沾湿了泪水。

那一张脸，俊美妖冶，冷白如玉，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

他伸手拉她，她却往后一退。

到了夜里，简单洗漱过后，看了会儿书，外面便下起了雨。

月色下，青年顿足，苍白修长的手僵住。

连沈濯，也在那一夜之后就没有再来找过她。

而宋婉在往后退时差点被门槛绊倒摔倒，沈湛疾步上前将她拽进了怀中。

她拉紧了锦被，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

像是一切戛然而止了。

起初是沙沙的小雨，之后便是豆大的雨点，滴落在窗纸上，山风凛冽，一丝丝侵入人骨髓，冷的瑟缩。

所以在元儿写信给他的时候，并未阻止，反而添油加醋一番。

“所以你才故意与我交好？”宋婉才反应过来。

她不知自己在沈湛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也不知这样一封信，能否乱他心神。

每日的生活很规律，这种规律，让人生出一种感觉不到时光流逝的错觉。

他只想将她拥入怀中。

“让她在寺庙里好好养着吧，给些银子，实在不行送回宋府去休养一阵子。”王爷道。

宋婉睡的并不沉，一夜醒了很多次，恍惚间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所以当那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寺庙精舍的门年久失修，开启时涩塞的令人牙酸。

信发出去已经五日了，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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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低垂，和微红的耳垂落在他视线里，他的目光阴冷，专注，带着瘆人的偏执狂乱。

她怔怔望着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不知何时挤满了这一方院落。

墨大夫一笑，“你不也想跟我交好？”

隔了两个多月，他身上的威压更重了，神色也更为冷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