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态度,仿佛儿子的终身伴侣是外人。
听到家中另有人声,母亲抬头望了他一眼,很快又回到文件上:“不用,闲下来发慌。”
母亲耸了耸肩:“你跟谁结婚是你的事。”
“当然了,他还挺有特点的,”齐正国指了指额头,“这里,那小孩这里有道疤。”
他很少做这样无礼的举动,孟初也怔住了。
这么多年了,相比于母子,他们还是更像共犯。
“把菜热一热吧,”他临走前说,“病人少吃生冷的东西。”
母亲罕见地笑了笑。没有社交需求时,她一向是没有表情的,但他们这种人说爱,实在太可笑了。
“还不是你闹的阵仗太大,公款都被你拿去栽赃了,我怎么能不知道?”母亲说,“选了这么难啃的硬骨头,你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找罪受。”
门很快开了,母亲的助理拿着一沓资料,请他进去。
他走进客厅,看到母亲手边放着餐食,眼睛却始终盯着屏幕。
他从母亲的居所回到办公室,秘书挂着异样的神色,说那位姓付的演员在等他。
“大病初愈,就歇两天吧,”他说,“实在不放心,就把要紧的事交给我。”
即便他们是如此相似的两人,却无法相互理解。
餐桌又沉寂下来。除了公事,他们很难维持长时间的对话。半晌,仲文楚起身,离开了客厅。
“我们这种人,只要暴露本性,没有谁愿意接受的,”她说,“我对你爸藏了快三十年,你连三个月都藏不住?”
大概是看完了某个报告,她停下手,终于和他对视:“之前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处理董事会的事。”
这只是一晃而过的想法,他马上就驱散了它。因为太可笑了。
仲文楚没有再坚持,他知道,如果不是病情紧急,非做手术不可,她不会把项目移交给他,现在病好了,自然要收回来。
“你一直住在永安街?”他盯着齐椋,“那你知道十八年前的溺水案吗?”
“这表是你的?”他问齐椋,“这么老的东西,你怎么留到了现在?”
然而,付关山却没有关注这场对话。他直直盯着床边桌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什么?”
助理替老板请他坐下,他示意对方离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某个瞬间,仲文楚闪过荒谬的念头。他宁愿母亲出来反对他的选择,干涉他的婚姻,尽管他不会受任何人影响,但有个阻挠的姿态,至少表明了一点关心。
“小孩?”付关山的声音有点发抖,“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你觉得我该找个划算的对象?能给公司带来利益的?”
仲文楚皱了皱眉。到他的地盘兴师问罪?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吧。
仲文楚在门廊等待时,发现墙角的铃兰比上次垂得更低了。洁白的花瓣泛黄起皱,好像感染了主人的病气。
付关山猛地转过头。
仲文楚皱了皱眉:“什么?”
往事
仲文楚望着她。总是这样,沉默时,他希望她与他交流,真的开口了,又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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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椋转头望着客人,像是要辩解,又无力辩解。
拜访母亲总是这样,开始前就知道会冷冷清清,但真经历过了,仍然感到寂寞。
她谁也不信,这点母子一脉相传。
“不客气。”
齐椋对他的问题感到困惑,但还是回答了:“一直放在柜子里,前一阵子才翻出来。”
母亲拿起手边的勺子,似乎终于愿意分给吃饭一点时间。在这个闲暇的空档,她反刍仲文楚最近的荒谬行径,淡淡地下了个评断:“不过,你也不知道藏好点。”
还没等齐椋回答,他就走了过去,把表拿起来。
齐椋还没搭话,他父亲就说:“当然了,那天我就在附近,还救了个小孩呢。”
作为从小相依为命的亲人,他们的对话未免太冷淡,但仲文楚反而觉得安心,因为熟悉。
这句话进入了陌生的私密范畴,他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
“真不是我吹牛,”他说,“这表就是那个小孩的。”
”
母亲望着他:“我生病,害你两头忙,打扰了你金屋藏娇吧。要不是你在国外忙得脚不沾地,人家也跑不了。”
“不一样,”他说,“你不爱父亲,但是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