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小小的任务，却让谢长安很激动。

“我朝南去，那边才是墨斋。”

这人手脚麻利，早已把古画收回储物法器里，又塞给周延昭一张写了字的纸：

祂的馒头是一颗无糖馒头，但是无糖馒头有自主选择冒险的权利，祂不会阻止。

洪晨雨就看着小麻雀笑。

无论是代买笔墨纸砚，还是在贵人处理苍嘉城事务时带路，自己可都要好好干！

为了不破坏洪晨雨的酿酒科研，风满楼贴心地没动厨房里的瓶瓶罐罐，让它们维持原样。

麻雀展开翅膀：“唧！”

“芳斋在江心岛以北，你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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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换气的间隙，洪晨雨喘息着，表白自己的内心：

周延昭：“……那我接受它的道歉？”

看来它很喜欢洪晨雨，原本低落的情绪马上就被马上被哄好，并且在洪晨雨肩膀上原地转圈，非常高兴。

但不是现在。

即使给风满楼的头发绑好漂亮的绳结，洪晨雨的手指依旧眷恋着未被拘束的碎发，绕出缱绻的圈。

他接过少主写的单子，将谢长安的手掰开，把人推往另一个方向：

……

穿越前的风满楼是做家务的全能小天才，穿越后依然是。有人给他干活他不会客气，若无人，也能轻松自理。

周延昭突然被搭住肩膀，谢长安打断了他的思考。

周延昭忽然明白，为什么魔尊竟然与凡人成了亲，甚至愿意舍弃至少千年的精血修为，只为诞下凡人的孩子；又为什么少主和他母亲一样的品味，与凡人暗通款曲。

“老师来活了，要我们帮忙买东西，上路之前我们要去拜见他的长辈。你去墨斋挑文房四宝，我去卖点心的芳斋买糕点糖果。”

麻雀而已，如何能对不起他这个大活人了？

谢长安心头狂喜，知道自己可要能面见魔尊的周延昭却很冷静。

少主的长辈？大概率是仙尊本人！

这样就能……

洪晨雨不老实的手被风满楼捉住，按下清晰的指痕：

不过，风满楼作为脆弱的无糖馒头，即使坏孩子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依旧很很容易死，必须再为风满楼添些保障。

“师兄！”

洪晨雨似乎很满意麻雀的举动，又戳戳它的脑袋，柔声道，“知道错了就是好孩子，下次不要乱来了。”

彼时，周延昭好像从一只麻雀的眼睛中解读出了包含“痛苦万分、终得解脱、感激不尽”的复杂情绪。

被擒拿手腕的洪晨雨略有不满，看风满楼浅色的嘴唇，只觉得这颗馒头愈发可口，索性借着风满楼的力，将他的脑袋往下压。

洪晨雨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捏住麻雀的力道卸去了些，可怜的小家伙得以解放，颤巍巍地飞回洪晨雨的肩膀上，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天尽头，光熹微。

洪晨雨不能修炼，寿命问题需要解决；自己这一世的出身很好也很不好，总被琐事纠葛不能轻易脱身。

夜里在无双镇上逃窜时，周延昭因为眼伤看不见路况，但他闻到过书斋的墨香还有芳斋的糖香，知道这两个地方间隔很远。

“你相信我，我比你更想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洪晨雨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举着一条深灰色发带，布料崭新，搞不好是洪晨雨刚做出来的。

唧唧！”

干活结束，风满楼施展法诀洗干净自己，用随身的化妆镜自照，确认自己现在依旧很帅，这才出门。

他流浪过很久，什么苦没吃过，更晓得珍惜与贵人见面的机会。

给风满楼系上发带不过片刻时间，洪晨雨却希望这片刻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赶走发布任务的npc，风满楼整理座椅和洗碗照样麻利，直到确认酒肆里足够干净整洁，随时可以营业了，才满意地停手。

洪晨雨对苍嘉城里的坏孩子早有安排，并不担心风满楼和两个劣质含糖馒头会在那里受挫。

洪晨雨点点头，把爱人披散的长发拢好、系好，“你又要和朋友出远门了，我担心你。”

周延昭闭上眼，在脑海中复写街道的走向，确定自己该往何处走，才重新睁开眼，大步向前。

有些凡人确实很好，他们值得。

凡此种种奔波，皆为了退隐后长久的安宁。

风满楼坐在洪晨雨身边，将他搂在怀里，“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