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官等……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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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冷哼一声:“你们若好好在县衙和驿馆待着,守卫森严,又怎会被普通百姓掳了来?说吧,你们是在哪里被劫持的?”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三人战战兢兢,苏茂和柳致材看着潘砚霖身下那滩尿渍,拼命想挪远一些,奈何他们被牢牢绑在一块儿,动弹不得。
潘砚霖张大了嘴,粗声喘着气,不一会儿,他身子底下冒出一股水渍,骚臭味弥漫开来。
萧允墨突然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定在三人身上:“我记得,三个月前,大齐与回鹘议和,曾向个州府县征缴丝绢,常宁可有上缴?共计多少匹?”
林策问:“你们是户部的?”
林策面色凝重,厉声问道:“常宁百姓匿税之事,究竟有何内情?为何百姓敢于冒杀头之罪抵制田赋?”
潘主事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三人吓得直哆嗦,忙道:“原……原来是王爷……和……和侍郎大人!下……下官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请殿下与大人……恕……恕罪!”
“殿下明察,实在是当地官员再三相邀,盛情难却……而且……下官……下官也并不知那地方是……”
壮汉们将他们一并绑到柱子上,一行人退了出去,用铁链锁住了庙门。
林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既然这么不中用,办砸了差事,那就这么绑着吧,也算给你们一个教训。”
“一派胡言!”林策快步走到他面前,短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常宁县令究竟承诺给你们多少好处?身为户部巡查,竟妄图包庇地方贪官污吏?”
萧允墨抬起眼,悠悠问道:“在酒楼?还是……青楼?”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林策便摸出小刀割破了绳索,接着他又替萧允墨松了绑,庙那头的几人也迫不及待地朝这边探头过来,连声求道:“这位小兄弟,替我们也松松绑呗。”
“废物!作为征税使,来地方调查居然连往年税务账目都记不清楚,你们户部的饷银是白拿的吗!”
三人脸色大变,若不是被绑着,这会儿早该满地磕头了。
萧允墨咬着牙:“她在哪里?”
萧允墨只扫了他们一眼,视线又回到祁襄身上,他对蹲在祁襄身边的陈大嫂怒斥道:“她救了那么多灾民,你们却如此待她!”
陈大嫂紧张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不敢言语。
其中一人答:“回大人话,下官户部税务司主事潘砚霖,这两位是征税使苏茂和柳致材。”
一旁那个叫柳致材的,总算还能说出话来:“禀大人……兴许是……兴许是因为这常宁百姓……之前已经……已经以丝绢……抵了部分田赋……因而才……才不愿增缴……”
“这……确实是本地民风彪悍……”
柳致材不免有些心虚:“此事下官等也还未调查清楚……”
“那就请两位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以绢抵赋?”萧允墨将祁襄放回草席上躺下,站起身,在庙中缓缓踱步,“朝廷从未有过这样的政令。”
他们将萧允墨和林策绑了个严严实实,蒙上眼押上了一辆板车。车子颠颠簸簸行了很长时间才停下,他们被带下车,扯掉蒙在眼前的黑布,原是一座破庙,正中的佛祖金身斑驳,两边的罗汉脸上更是锈迹斑斑,在黑夜中瞪着眼睛,面目更显狰狞。
陈秉的声音在门外再次响起:“什么时候想好了便知会一声,我命人拿纸笔来。”
,你家娘子还在我手里……哦,对了,想必那位也并非大人的娘子吧。”
林策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道:“小兄弟?这位是怀王殿下,在下刑部侍郎林策。”
祁襄躺在地上一张草席之上,手脚被绳子绑在柱子上。另一边的柱子上则绑着三个中年人,他们冠冕歪斜、蓬头垢面,衣衫上绣的精巧花样都磨出了线头。
陈秉凛然道:“成大事者岂能存妇人之仁!你若想救她,便尽快写信,叫你们的手下带着朝廷的免税令来。我们什么时候见着公文,便什么时候给你们饮食汤药。”
潘砚琳结巴着答:“还不是……还不是因为这帮刁民……太丧心病狂!竟敢……竟敢绑架朝廷命官!”
萧允墨解开祁襄手脚上的绳子,将她揽入怀中,打开陈大嫂留在地上的皮水囊,小心翼翼地将水喂入她口中。他垂着眼,语气冷淡而尖锐:“好好来调查匿税,是怎么落得如此狼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