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那红衣太监怒吼回身，发狂似地朝她扑来，祁襄只觉一阵剧烈的头

荣桓意味不明地笑了：“是啊，这是为何呢？”

“我不是说过了，不要伤她。”头顶压来的嗓音浑厚低沉，却冰冷彻骨。

荣督公缓步走到他们面前，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名太监飞身挡在荣桓身前，尖刀直刺上来。他们得了令要捉活的，对她并不下死手，她很快占了上风，却又有更多人围将上来。

祁襄一惊：“莫非……？”

她心中的弦已然绷到了极致：“难道我们的计划一早就败露了？不对，如果是这样，为何要等这时候才出来抓我？”

祁襄大呼，然而为时已晚，下一瞬，只见何田眼中渗出几行黑血，他的瞳仁极速失了焦，眼球化脓溃烂开来，他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哀嚎，祁襄怒火攻心，一刀劈在那人后背之上，鲜血溅了她满脸。

祁襄也提起了刀，荣桓却道：“刀剑无眼，娘子既已有身孕，就不要以身犯险了。”

扶着她的人缓缓道：“我的意思，荣督公去了地下自然就明白了。”

何田这边形势也不容乐观，胳膊上、后背上都受了伤，这些人显然要取他性命，招招都往要害上攻。但他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被扰得起了脾气，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痛，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横冲直撞。太监们被他杀得七零八落，后头的一时也犹豫起来，不太敢上前送死。

何田担忧地问：“姑娘，你在嘟嘟囔囔什么呢？”

她颇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如何知道的？”

荣桓得意一笑道：“那么，还请娘子配合咱家，跟我去缉事司走一趟吧。”

朝另一侧宫门跑去。她在脑中复盘方才的变故，心中升起莫名的不安。

祁襄问：“荣公公这是要公然违抗肃王殿下的旨意？”

“想得美！”何田大喝一声，挥刀迎了上去，太监们一拥而上，白刃闪动，血光飞溅。

“花间公子，哦不，应该说，是花间娘子才对，娘子方才那场表演，看得咱家也心潮澎湃呢。”

“刚才那些人不是去天绶宫救驾的那批人，荣桓根本没有这么快的时间下令将他们召集来，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平日宫中守卫的数量，更何况，今日宫内当差的，大部分都是程季的人和聂昭的天狼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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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的双目已然变成了两个充血的窟窿，感受到周遭忽然安静下来，他伸出双臂摸索着，大声问：“姑娘，你在哪里？姑娘？谁来了？荣桓呢？”

他们拐进天绶宫西侧的长街，不一会儿，两头又冒出了前来堵截的人马，这一次，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荣桓。

痛袭来，几乎站立不住。

眼前一黑，她跌进一人怀里，再次醒转之时，那红衣太监的脑袋已经和身子分了家，那颗白净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宫墙脚下，双眼仍旧睁着，望向天空。

他拎着大刀，就要来杀祁襄身边的太监，忽然一位红衣白面的太监不知从何处闪身于二人之间，他手一扬，一把银粉飞散开来。

祁襄浅浅蹙眉，来不及细想，她挥刀朝着荣桓劈过去：“少废话，想抓本姑娘，你缉事司还不配！”

大批黑衣侍卫手执弯刀赶来，三两下将荣桓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侍卫们袍子上绣的雪狼龇亮冷冽的尖牙，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却透着暖意。

一名黑袍侍卫出现在荣桓身后，手起刀落，一道血柱自他身后喷薄而出。不可一世的荣督公就这样瘫倒下去，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

“有一件事上，咱家与娘子倒是志同道合，那就是，我也想那梁御风死，此人如今比本督还要得圣上信任，我又怎容得了他呢？”

荣桓冷笑：“缉事司眼线遍天下，寻花阁在京中闹出这么大一番动静，难道就不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么？”

“肃王？呵，咱家只听命于圣上，肃王与你勾结谋反，我又怎能姑息！”

荣桓望着一地的尸体，眼中也现出惊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田，闭眼！”

祁襄体内的血液仿佛凝滞了，从刚才开始萦绕在心头的那一丝不和谐的印象骤然明晰起来，她仿佛终于捡到了拼图散失的关键那一片，但脑中终于串联起来的思绪令她几乎再次晕厥。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解惑。你既听命于圣上，又早有布局，为何方才在天绶殿故意按兵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