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尸体带回衙门由仵作查验,留下几个人,继续查找线索。”许文壶将佛牌放入证物匣,由专门的衙差携带。
男子黑瘦矮小,眼眶凹陷,两只眼睛里满是惊恐闪烁的光, 低着头, 战战兢兢道:“前些日子里去赌坊玩了几把,手气不太好, 把房子田地都抵了还债了,本来想借点钱再赢回来, 无奈媳妇快要生了,只好在这租了间屋子给她生孩子用,今日小人本想将这房中的土炕掏灰翻新, 好等着过冬暖和, 哪曾想竟然,竟然……”
老金道:“大家放心,人犬早被我等驯服,性情温和,不会咬人。”
“不好了大人!”衙差匆忙跑来道,“衙门有人报官!说在家中炕头下掏出一具尸体!”
“你少拿人家娘俩当挡箭牌, 你就是好吃懒做妄想天上掉馅饼!”
主街,热闹非凡。
百姓赶忙退避三舍。
“我们大家伙儿都等不及了!”
杂耍班子正在聚众表演喷火,吞剑,胸口碎大石,吸引路人无数,纷纷拍手叫好。
李桃花懒得再去同李守德废话,围上去看发现什么东西。
“好好好,宝贝这就亮相,乡亲们都瞧好了!”
“这还不算好,我们车上还有个宝贝,那才叫好,”老金抱拳秉手,面朝众人喜笑颜开,“承蒙乡亲们喜欢,等会儿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热热闹闹的,我也算不白来天尽头一趟。”
老金介绍完“人犬”的来历,大喝一声“开笼!”,笼子便被打开,老金牵着绳索的手用力一拽,把人犬从笼子里拖了出来。
一片乱象里,笼子里的“人犬”显得格外安静,一动不动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头顶两只狗耳耷拉,双眸木然无光,如同死去一般。
许文壶恍然回神,顾不得继续胡思乱想,连忙询问报案者姓甚名谁,案发之地位于何处。
一行人出了赤脚大院,穿过朝大院好奇张望的人群,往衙门走去。
横财
大家伙听他这
许文壶听着李春生的话,心里却仍然想不通,他看着被香烛气息笼罩的街头巷尾,突然之间,好像找不到了自己在此努力经营的意义。
“快点的,都等着看呢!”
“小人名叫李守德, 过去一直种地为生。”
李守德头埋得更低了,小声狡辩:“我那不也是太想发大财养娃娃了, 不然靠每年卖粮那点钱, 几时能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可这也没什么好批判的,人都有病急乱投医的时候,即便如他读过几本书知道点道理,不也为了治腿啃过活鸡。
盼一觉病好,见吃了几日还不奏效,当然就去拜佛母了,毕竟神仙法力无边,能点石成金,自然也能起死回生。正如这世上梦想天降横财是多数,脚踏实地,一点点靠辛苦钱发家的是少数。”
老金大手一挥,黑布揭开,顿时引起大片惊呼,胆大者勾头去瞧,胆小者当场捂眼,还有孩童被吓哭,嚎叫着往爹娘怀里钻。
这时衙差道:“大人,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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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赤脚大院里, 朝北向的屋子,乌烟瘴气,黑灰纷飞。
李桃花杏眸睁圆瞪着李守德, 眼里快喷出火来, 无比愤恨道:“亏我按辈分还得叫你一声堂哥, 你能不能学点好?干什么不行非得去赌?”
许文壶看着衙差从炕洞里陆续掏出的一块块漆黑焦骨,默不作声。
只见许文壶接过那通体漆黑椭圆扁平之物, 用袖子擦了擦,赫然擦出一张弥勒佛的笑脸——这乃是块玉雕的卧佛。卧佛被烟熏得不见本色,但能看出雕工细腻,玉质温润,不像便宜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