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按在他后腰的手紧了紧。

“不够。”

那双柔软淡色的薄唇张合吐息，明晃晃的，像引诱。

太宰治很难说是一个健康的人。

就在太宰治的思维又向黑暗的深渊滑落的时候，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伸进了他的睡衣里。

染得像血。

“那就不说。”黎温柔地回应。

他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年轻人。

但是黎动作间并无狎昵，只是一种亲密的安抚。

太宰治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所以也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就……只亲一亲，足够吗？”

黎再次意识到这一点，又怜惜地亲了亲他的耳尖。

“太宰得看看心理医生才行……哎，算了，当我没说。我怕你把心理医生弄出心理问题。”

不，依旧没有。

刚有些被黑暗情绪裹挟的太宰治，被这一蹭弄得心尖发软，身体竟然不知不觉就恢复了力气。

黎担忧地皱起眉头，想了想，把柔软的被子裹在他身后，顺从他的意愿，更用力地将他抱紧。

太宰治总是在很多故事里扮演一个「坏人」，一个「加害者」，他是黑手党的头脑，这一切理所应当。

太宰治麻木的心脏逐渐有了知觉。

从噩梦中醒来的太宰治，内心充满了梦中残存的痛苦和不安，他表现出来的，当然是真实的。

刚才，陷入某种状态中的太宰，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他的声带很正常，但就是冥冥之中，有某种沉重的压力，让他无法做出「张嘴」的举动，就连呼吸都无比艰难。

黎暗自松了一口气，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温声问：“这是梦到什么了？”

但在此刻，在如此平凡的一个夜晚，太宰治平凡地因噩梦而醒，又平凡地向恋人讨要拥抱。

太宰治用力到发白的手指一顿，终于慢慢地放松下来。

太宰治的心跳漏了一拍。

太宰治终于哑声开口：“嗯。”

“太宰，太宰……”

黎君的声音又轻又缓，温柔的亲吻落在太宰发间。

结果，面对着太宰治的这一面，黎的态度没有分毫改变。

黎捏着他的手，往这边一拽，把人拉进怀里。

像是在提醒着太宰：我就在这里。

黎反复抚摸他的脊背，试图用体温去融化寒意。

太宰安安静静地贴着黎，没有像平日里一样说一些奇怪的话来回应这个玩笑。

当他不再强大，不再披着华丽的绒羽，当他把自己摔碎，倾倒出满地的狼藉，黎君，你还会……愿意留在这里吗？

“我很抱歉，”黎君轻声说，“我跟不上你的思维速度，也很难察觉你的心情……”

他……

那太宰治就安心了吗？

太宰治斩钉截铁地说。

黎君一定是对他的残缺还不太明白，所以才……

黎搂抱这个大号玩偶，揉他后颈上的穴位，抚摸他的腰背，甚至……更往下一点。

黎怔了片刻。

“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但是，都是假的哦。我就在这里……”

“怎么这么冷……太宰，你怎么了？”

但是，这真实本身，亦是一种试探。

黎无奈一笑，亲了亲他的鼻尖。

他几乎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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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没事了，嗯？”黎哄着，“现在你安全了，梦里的怪兽是追不出来的。”

它在缓慢地作痛。

太宰治固然很能忍耐，但此刻，好像不必。

「心理残疾」。

“治君。”

黎君的手掌直接贴上他的后腰，只是按着，没有其他动作。

太宰治靠在他怀中，不说话，只是偶尔眨一眨眼睛。

所以他动了动，更深、更亲密地向黎君怀中贴合。

他才思敏捷，聪慧过人，算无遗策。

他脱掉了游刃有余的皮，在黎的怀中，将真实的自己安放。

“不够的。”

只是个模糊的鼻音，但他终于能回应了。

那体温几乎要烫伤他。

太宰治是很厉害的人，这个想法几乎根植在每一个人心中。

黎失笑，亲昵地蹭了下他的鼻尖：“那太宰，教教我？”

太宰治手指紧紧地攥着黎的睡衣，声音还有些不稳：“说不出口。”

黎勾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没力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