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笑起来好看。”

就好像她一直很怕邻居家的一只黑色德牧大犬，每次经过都要蹑手蹑脚避开人家，可却有一天发觉，黑色的德牧大狗只是对别人凶，真正遇到她的时候，会刻意压低了身子趴下来，尽量缩小体型，以减少对她的视觉压迫与冲击。

也许是因为几次遇到麻烦，都是对方不求回报地帮忙。

他这话一出，陆挽意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脸上笑容一瞬受收起，只瞪着溜圆的杏眼望着他。

但出奇的，听着这外表凶凶的少年这样说话，她却生不起来气。

有池侃这种惹人烦的男生作为对比，第五烨简直是个绅士。

“压迫感太强了。”

第五烨低声咳嗽了一下，垂眸看陆挽意。

半晌，她嗫嚅着开口。

夏日的阳光暖到让人心口都热乎起来，少年低沉的嗓音就像大提琴，在耳边再次弹奏。

被她这么看着，第五烨心脏狂跳，心跳的厉害程度，比之前去野外拉链跑十公里还要剧烈。

武校里都长各种仙人掌和胡杨，就像荒漠上生出来的植物，不需要什么雨水滋润照样能好好活，但陆挽意不一样。

她一来，像一朵鲜艳的小玫瑰，就这么长在沙漠里，才让人注意到，原来四周是那么荒芜。

她晶亮的杏眼注视着对方。

“陆挽意，你该多笑笑。”

但到了陆挽意跟前，完全就是山林里放出来的猛兽，被小公主驯化，只留下忠诚。

他舔了舔唇，感觉喉咙无比干涩。

英俊的脸看着没什么变化，心底却跟破开一个大洞一般，朝后退了半步，重新保持了之前的距离。

陆挽意看出少年的笨拙，实在是忍俊不禁，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唇角翘了起来。

就好像这是一种建立在性别的区分上，女生在弱势那一方被步步紧逼的感觉。

以前虽然在学校也会有人表白和追求，但都没有像武校里的男生这么直白，尤其是那种气质与眼神，过于明显了。

“你为什么会叫第五烨呀？”

她将景致衬托的美好，但也同样将景致对比的荒凉。

陆挽意抬眸瞅他的那一眼里，看清了少年的神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想笑。

少年重新开口，明明声音那么苏，在人前气质也冷硬，常被人五哥五哥的喊。

咦？

“祖宗就这个姓，没办法。”他不假思索开口。

陆挽意难得生出一丁点对少年的好奇心，这个问题没过脑子，下意识就问了。

少女眨着杏眼说话，说的还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事，第五烨觉得自己的心彻底被俘获了。

第五烨这会儿像极了被主人拒绝摸脑袋的大金毛狗狗。哪怕个子高，气质又冷硬，看着像个酷哥，但那双眼眸透露出一种清澈的委屈。

“抱歉。我以后注意。”

在他的视角看，少女就那么一小个，娇小轻盈，完全不像是武校里的风景。

陆挽意不喜欢这样。

“第五烨。”陆挽意轻声开口，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她不喜欢不平等的对话。

陆挽意下意识后退半步，攥紧了手。

但即使这样，也足够好笑啦。

“你今天帮了我，池侃会不会找你麻烦。”

壮着胆子，陆挽意抬起脑袋，抿着唇一字一顿道。

这个名字真的很特别，第五这个姓氏，似乎无论怎么取名，都会让人瞩目。

陆挽意从来不喜欢油嘴滑舌的人。

这眼神立刻让第五烨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人家的现代版登徒子，好像调戏了一下人姑娘。

“可能独孤，东方，纳兰这些姓更酷？没投好胎。”

这种独属于大狗狗的温柔，叫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亲近感。

第五烨像是整个人忽然僵住。

“…你现在这样。”

第五烨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在陆挽意出现之前，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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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笑，第五烨就也跟着笑。

偏偏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人和人的差距，是要靠比较的。

。

想到这个，陆挽意轻声开口。

“我打得过他。”

他这么好说话，超出了陆挽意的预料。

甚至没来得及想出一个，在这个时候可以当做玩笑，调剂气氛的话题，只让嘴跑在脑子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