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
“小羽、小羽!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那婴儿哭得难受,无论如何都想起身去看看。翻了个身,四肢却一点都使不上力。让他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然而孩子的哭声再次被无限放大,他艰难地爬起来,向摇床伸出手,可摇床离自己渐渐远去。
郦羽张开嘴,声音却很虚弱。身体到处都如撕裂般疼着。可开口之后,说出的话与他在脑海中设想的大相径庭。
“小羽,你一定要撑住,不能睡,我现在就去请御医救你!你等我回来!”
姜慎见状,立刻把他揽入怀中。
巨大的绝望笼罩在了他的心头。郦羽惊叫了一声,再次猛地睁眼,发现姜慎已经在床边坐着,笑着看自己。
就这样过了一阵,郦羽才从方才那噩梦中完全清醒,他察觉到现状有什么不一样的,立马推开姜慎。
“呃……”
“一、一周了……”
就是为谁准备的。
姜慎许再也看不下去,替他擦干净了脸。然后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眼神很慌张,说的话却十分坚定。
郦羽立刻明白自己这是在做梦。除此之外,耳边还隐约有婴儿的哇哇啼哭。
“小羽,你现在别睡!你撑住,千万不能睡!我现在就下山,去给你找大夫!”
“小宝?”姜慎愣了一下,“噢,你说的是怀乐还是烁儿?他俩在山下庄子里呢,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吧。”
“其实我几天前就醒了,但你那个样子太温柔了。我还想多体会几天……便让他们替我保密……下午听到你要来小屋,我也跟着过来找你了。怎么样?这儿还不错是吧?”
郦羽这才发现天色已晚,自己不知为何大汗淋漓,所以一阵秋风而过,让他还不禁打了个寒战。
姜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摇床床头上还挂着一个能够转动的床铃,上面有一些用花布缝制的动物玩偶。
他很久都没做过扫除了。不过在药山村时,唯独扫除这项活儿不用沈姨去催促他。他很喜欢把屋子刚被打扫洁净时的样子。
“已经几天了?”
他恍然大悟。躲在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去买什么物件,屋中的一切都是姜慎亲手做的。
等一切都完成,郦羽重新铺好床,躺在松软的床铺上静静地看向窗外。
“怎么会好不起来?”姜慎忽然怒吼,“我去求皇兄,去给皇兄下跪认错,让他放过我们。再去给你请御医,御医肯定有办法看好你的!”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喊他。
或许是姜慎出事后,这边便没人打理,摆设上有一层薄薄的浮尘。郦羽站了一会,便开始找起工具,默默打扫了起来,还把那有些受潮的被褥抱去院子里晒了一番。
他立刻坐起来,环顾四周。
“……小宝呢?小宝在哪?他怎么现在不哭了?”
然而这些家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做得并不精致。多半不是出自木匠师傅之手。
郦羽把手指骨捏得咯吱作响。
“……全、全部吧……”
睁眼,居然是姜慎在他面前。郦羽刚想问他怎么突然醒了,是不是身体恢复了,头还痛不痛。姜慎却焦急地唤着他,仿佛他才是出事的那个。
他却道:“我好不起来了…你别走…你去哄哄小宝好不好…小宝在哭呢……”
“等一下,你不是应该……”
将近三年。
说罢,姜慎放下他,临走前看了眼摇床里哭得声音都哑了的婴儿,他也轻轻叫了声“别走”,可那人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屋子。
“不要…大夫……你…别走……”
“他们?除你以外都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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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
虽然看到这屋中的一切,心里是有所触动,不过仍旧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竟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怎么就这么简单地忘了呢?
他歪过头,血和泪一起沾湿了枕头。
因为做扫除所以有些疲惫,郦羽渐渐合上了眼。
男人的胸膛结实又温暖,郦羽点点头。
不知怎么的,在看到那个摇床时,明明心中也不觉得很难过,却有什么东西顺着郦羽的脸落下来。
他摇摇头,缓缓伸手想抓住姜慎,可手还完未抬稳。突然感觉胸口骤然一紧,像是拼尽全力重重地咳嗽几下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然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