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猜捏捏他的小脸，“来奶奶家才几天就长胖了。”

可再好看也暖不了她荒凉的心。

他以为她睡了，悄悄走过去才发现她睁着的眼睛里有水光。

因为过年，季家的保姆也要轮班，今晚只有一个做饭的阿姨，所以大家一起动手，端菜上桌。

不过肚子不允许，她几乎一天没吃东西，此时咕咕叫。

能一觉睡到明天就好了。

她仰头，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路边的灯牌、大厦的大屏幕上都是各种新年广告，愣是渲染出了气氛。

听着他的话，云猜的脸瞬间通红，“呸呸，想都不要想，脏死了。”

然后去厨房煮了一碗汤圆。

她刚才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还闻到别人家炖肉炸鱼的味道。

季如冰摸着她的头发，此时无声胜有声。

云猜仰头看着他，忽然不想掩饰自己的脆弱了。

明明很饿很饿，可一点都没有胃口。

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除了冷拼热炒还有饺子。

云猜还要拒绝，却给季如冰捏住了嘴巴，“今年年夜饭只有我们自己家人，没有二房三房那些人，等明天一早我再送你离开，你也不用跟他们碰面。”

明亮的灯光、热气腾腾的饭菜、满脸是笑的人，还有电视里的歌舞升平，这一切都构成了一个字，那叫“家”。

算了，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也不会孤单了。

云猜久违的家。

云猜拉开他的手，“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季如冰家里的年夜饭一定也这么丰盛，那么多人陪着，丘丘一定很开心。

这傻女人！

季如冰比她还委屈。

说话间已经到了洗手间，云猜误解了他很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他脖颈里。

季父拿出一瓶好年份的葡萄酒，季如冰给每个人都倒上，丘丘倒上果汁，在春晚的背景音中举起杯子--

她抱住他的腰，眼泪潸然而下。

云猜不想跟他讨论这些问题，快速擦了脸画了个淡妆，换上衣服跟他一起去了季家。

她看向窗外，亰北是不准燃放烟花爆竹的，但今晚的霓虹灯格外多也格外闪亮。

逼着自己吃了两颗汤圆，她就放下筷子。

“新年快乐！”

我洗干净等你

啪，灯光大亮，他看到她坐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为了我们的猜猜女神辛苦又何妨？”说着，他又坏笑，“如果真过意不去，等下次就……”

懒懒散散起来，她有点头疼，就先去洗了个脸，把长发编成辫子。

“别人都羡慕我可谁知道我的苦恼？就养了季如冰一个逆子，就耗费了我的所有力气。小时候不听话也不上进，大了倒行逆施反天罡，还时不时拿出周家和秦家的例子吓唬我，我是一分也不敢管他了。

大家都因为孩子话笑起来，也就省了寒暄和问候，一切变得自然起来。

硬挺着不去过年，一转头却自己黑着灯在这里哭，是想要心疼死他吗？

渐渐地，他感觉到小腹的湿意。

这一晚大家都很开心，特别是白凤，她酒喝多了就跟云猜论姐妹，诉说自己的苦恼。

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安分，云猜更委屈了，“季如冰，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做吗？”

怕她哭肿了眼睛，而且情绪也宣泄得差不多，他就托住她的屁股，把人抱起来。

云猜哭得好好的身体忽然腾空，她吓了一跳忙搂住季如冰的脖子。

季如冰进来的时候发现屋里黑漆漆的，他还以为云猜不在。

“赶紧收拾一下，带你去吃年夜饭。”

“我做个屁，抱你去洗脸！”

季如冰把她放下，因为没穿鞋子，就让她踩着自己的脚。

“没胖，这是我中午吃的鸡肉。”

她懒懒地揉揉眼睛，后悔醒来得早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6点多，不过这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像以前那样堵车，7点出头就到了。

走过去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他拉住她的手，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新年快乐！”

丘丘一直在门口张望，看到云猜就大喊“新年快乐”。

“我洗干净。”

他开心，她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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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是她去超市买的，事事如意那种，煮熟了也很好看，橙色上带着一点绿，很有新年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