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进愣住了。

这抓钩和她画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抓钩应该是铁制的，看样子用了有些时日了，已经微微生锈。至于链条，是用皮革包裹着的，柔韧性倒也不错。

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新年快乐”这样的表述。“快乐”一词虽然和现代的意思相近，但使用场景和频率却大不相同。

夜色如墨。

她取了些银子，回来递给谢进。

要说这十五公子，自他回府后，寻真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光辉事迹”。

谢进把谢府搅得鸡飞狗跳，几乎天天翻墙出去玩，而且每天都换个地方爬墙，行事毫无顾忌，整日在府里横冲直撞，一点也不守规矩。

寻真迫不及待地想马上试试了。

谢进重重点头：“当然啦，我还有好多呢！”

寻真：“谢谢你。”

寻真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新年快乐！”

谢进笑着，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今日我在朱雀大街逛时，看见刘记家的酥饼，便想起嫂嫂了。想着嫂嫂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肯定无聊得很，所以就想来找嫂嫂说说话。”

是十五公子，谢进。

因冬装臃肿，窗又太小，爬窗不便。寻真就先将衣服丢出窗外。

“嫂嫂，嫂嫂……是你吗？”

寻真刚要喊人，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男孩”

男孩手中握着凝星珠，照亮窗前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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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进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眼睛黑亮黑亮，笑着说：“嫂嫂，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先敲一敲，试探屋里有没有人？

“我带嫂嫂一块儿出去吧！”

“谢谢你。”寻真吃了一颗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真好吃。”

谢进也没推辞，爽快地收下了。

那抓钩是五个爪的，跟她画的那个怎么那么像？

谢进顺着寻真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便把抓钩解下来，说道：“嫂嫂在看这个吗？”说着，把抓钩捧到她面前。

寻真感到意外。谢进把糖葫芦递过来，寻真下意识接过：“谢谢……你怎么会来？”其实她跟这男孩统共也就见了三面而已。

谢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就是突然想起你来了，给你送个糖葫芦，没别的事。”

寻真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

笑着说：“啊，我是说，新年吉祥！”

寻真支起窗户。

这样谢进就听得懂了。

谢进一边说话，口中一边冒出热气。

谢进大方地说：“嫂嫂喜欢，便送给嫂嫂了。”

寻真蹑手蹑脚地走，怕惊动了隔壁屋的月兰和引儿。

寻真看见谢进腰间挂着的黑色抓钩，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不如——”

“嫂嫂放心，我方才是从你后院的墙翻进来的。”谢进回头指了指，“就是这儿，没人看见。”

狭小的窗子中丢出一件件衣服，男孩伸手捧住。

寻真说：“谢谢你今天能来看我，还给我送这么好吃的糖葫芦。”

须臾，谢进冲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说：“嫂嫂，可是也想溜出去玩？”

寻真本想给他谢礼，可又想到自己做的东西都太有个人风格，容易被人发现，“你等等我啊。”

寻真看着眼前这个真诚的男孩，眼中泛起了水光。

寻真小跑过去，仔细听了一会儿，心想，难道是小偷？

寻真见男孩懵懵的样子，挺好玩的。

可偏偏他深受老夫人宠爱，老夫人从不责怪他。谢进便依旧我行我素，来了京都快两个月了，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两人相视而笑。

寻真接过抓钩，捏着抓钩连接的部分，触手锋利，上面还有摩擦的痕迹，想必谢进就是用这个爬墙的。

见寻真笑，男孩也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