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跟谢漼的想法一样，若用的是她自己的钱，也就不在乎了。

寻真站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外面，若有人过来，便能示意谢进离开。

谢漼却不认同：“此纸，用以修书、赋诗词，亦或为糖之封裹，并无差别。”

寻真应了一声。

谢漼：“不以物累，守心向真。”

翌日，寻真睡过头了，手忙脚乱起床，喝完药，跑到房后埋药渣时，谢进正好翻墙进来。

“真儿已为我妇，此生都不必再为银钱所忧。”

寻真将土拍实了：“我在埋药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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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漼旋开了糖罐，拿出几颗，见这包装换了，便问：“糖纸为何换了？”

谢漼摸了下她的头，出去了。

寻真没想到谢漼会说出这一番话，一时愣怔。

谢漼点头：“树因材质粗劣被视为无用，却因此免遭砍伐，得以自由生长，此乃‘无用之用’。”

埋完药渣，两人在角落里说话。

谢漼继续道：“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真儿可知出自哪里？”

太奢侈了，虽然谢漼很有钱，但寻真既然已知道了砑花笺的价格，就无法心安理得地挥霍。

谢进跑过来，也不嫌手脏，帮她一起埋土。

寻真已把最新一批白菜都收割了，田中空空。

一步步紧逼、压迫，让对方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从而让人臣服，任他掌控。

“我竟将它用来包糖，太浪费了。”

寻真：“我才知道，砑花笺是文人雅士用来写书信、作诗词的。”

他才二十一，怎么说话一副老相。

寻真低着头，轻轻地、柔柔地唤了一声：“夫君。”

两人面对面坐着。

寻真：“《老子》。”

寻真现在已经不能直视这盘跳棋，把它放到一边。

“看似无用，却有大用。”

“此事说来容易，做来却很难。”

“我账上充裕，真儿想要什么，无需顾虑，直接买便是。”

谢漼的进攻性太强。

“但能博真儿欢心，便是有用、有价值的。”

谢进敲了两遍，没等到人，便知有变故，翻墙走了。

谢进拍拍手上的土：“没，我敲了两遍，不见姐姐来，知有变故。便直接走了。”

寻真：“……好。”

谢漼看向寻真，眼神带着笑意：“真儿的名字便蕴含此理了。”

谢进明白了：“……哦。”

谢漼突然感慨起来。

“砑花笺不过是小钱，不及真儿开心重要。”

两人沐浴后，次间榻上已清理干净，焕然一新。

寻真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他了。

“人生在世，怎可能完全不被外物所染？”

精神一旦松懈，便会堕入到这噬人心骨的“温柔”中。

“物既出于世，本为人所用，而非将人困于条条框框，为人束缚。”

寻真看着他，突然觉得谢漼老了十岁。

寻真：“昨天没等太久吧？”

“姐姐，你在种什么？”

寻真不明。

谢漼听着，心间蓦地颤了一下，看着她的发顶，缓缓道：“真儿以后便这么唤我，莫要再改口了。”

“昨日，五兄可是来了？”

“寻真既叫此名，便更应如此。”

寻真便有些不好意思。

“人当内心不为物欲所染，方能洞察外物，善加运用，不为其所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