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的是柳氏。

眼睛的状态瞒不了人。

谢漼：“明早便走了？”

在她还是他的妾室时，他便觉得她是他的人，属于他。

她心想，她与谢漼之间这么平等的谈话状态，竟在她走的前一天实现了。

谢漼的手放在膝上，坐得很正，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都与你说明白了，这些本就是你应得，勿需愧疚，也别觉得自己担不起。”

蓦地，她双手撑着床沿，歪着身子转过去。

谢漼：“我三日前，与你讲的，可都记住了？”

寻真：“……啊？”

“若碰到什么难处，尽管派人来跟我说。”

寻真还没答，谢漼又补充：“你若实在不愿，我亦不强求，恒哥儿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隔了一臂的距离。

“本就都是给你的，若你去后，我将那些收回，成什么人了？”

寻真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刚才打好腹稿的话全都忘光了。

寻真余光看着谢漼外袍上绣的竹子：“我想了想，还是得对你说一声谢谢，其实你对我挺好的，只是我……”

他双眼带着明显的疲态，眉毛没什么精神，眼下还有明显的青色。

他张着嘴，絮絮地讲着什么。

谢漼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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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真答应了：“好。”

寻真视线落在他眉眼之间。

“呃……你给我太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

“你若不懂如何调教下人，便尽管交给月兰去办……”

寻真什么都没听清。

“像果冻”

谢漼也转过头看她，见她仍是这般不谙世故之态，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轻轻啄了一下谢漼的唇，

他打心底里认为，他有责任管着她。

只盯着那红润的唇上下张合着。

一触即离。

“你不擅驭人，日后出了府，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寻真应着。

寻真突然明白了，谢漼的脑回路跟她完全不一样。

会？”

“切莫负气，莫要觉着自个没面子。只要你肯开口，我自会帮你。”

谢漼唤了第二声，才回神。

那种如影随形的压制感也没了。

寻真：“嗯。”

谢漼：“你先前与我说，若出去后，想做些抄书、卖吃食的营生。我给你的钱财足够用了，无需你在外抛头露面。若有闲情，偶尔做个一两天也无妨，莫要太过操劳。”

谢漼絮絮叨叨讲了好多。

“你性子太软，若遇恶仆欺主，直接赶走便是。”

明亮的光线洒在他脸上，衬得他的脸庞如玉般皎皎。

所以谢漼经常说什么“管教之责”。

寻真嗯了一声。

谢漼：“好，我还未告诉恒哥儿。只有一事，我先前答应了他，要带他见你，你不知，他对你十分孺慕，你可愿再给他一次机

寻真忍不住转头，看着他。

谢漼唤了她一声，寻真没听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谢漼坐在她右侧，注视着她，目光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丝丝忧虑。

所以现在她不是了，谢漼那些想法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