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转身之前最后说了一句，“早些睡。”

男人眉心拧了拧，歪着下巴像是在思索，找寻什么回忆。

但还是乖乖地听话，把身后的裙子顺了顺，坐到床边。

记忆回溯，那副画被自己恪守多年的戒律限制，只能摁下打火机，把它烧成灰烬。

而季斯晏又是低着头，没看她，自然也没办法比手语去问。

许岁倾不自在地咽了咽嗓子，打算主动伸出脚去够旁边的拖鞋。

许岁倾抬起眼睛和季斯晏对视，然后张开嘴，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好”字。

此刻却绷得直直的，就连被季斯晏帮着穿鞋子，都僵硬得不敢有任何动作。

但季斯晏放好后却没松手，直接用左手先握住她的右脚，另一只手把对应的拖鞋拿起来，替她穿了进去。

接着语气玩味地问，“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主动坐到我腿上？”

季斯晏视线扫过去，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最后许岁倾干脆放弃，眉眼间都是不满的小情绪。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另一幅她作下的画。

面前的瓷白餐盘里装着煎蛋和培根，旁边一杯正冒着热气的咖啡，都还没被动过。

温柔的嘱咐从唇间溢出，落在许岁倾头顶，“以后不可以光脚，知道了吗？”

办公桌前左边第二格抽屉，还放着之前程牧送过来，对许岁倾的调查资料。

那是前段时间唐闻安故意说漏嘴，暗示许岁倾自己第二天生日。

季斯晏瞥见许岁倾红透的脸，唇角噙着的笑意更深。

结果这下倒好，褪掉的颜色去而复返，比刚才还要更加厉害。

季斯晏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卧室，又进了书房。

许岁倾个子也不算矮，但四肢纤细，每次都能被完全包裹住。

等许岁倾坐到自己位置，他才把报纸放到一边，开始用餐。

以往光是站着不说话，就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直到看见男人右手拿过白色的拖鞋，放到自己脚边，许岁倾才恍然大悟。

身上的棉质睡裙，站起来时，裙长刚好没过膝盖。

床边的女孩迟钝两秒，才讷讷地点了点头。

脚背肌肤同样光洁细腻，像是无暇白玉。

他打开黄色的文件袋，从里面找到了登记的出生日期。

而被线条勾勒出的画，描摹着昨晚去山上看星星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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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致地替她穿好另一只鞋子之后，还是用蹲在眼前的姿势。

伴随着突如其来举动的，还有醇厚低沉的嗓音。

手机放在床头柜子，有些远，没办法拿过来打字。

季斯晏见逗她逗得差不多，松开手拍了拍紧绷的脚背，才慢慢地站起身。

只是机械地跟着男人温热的大手，套上鞋子后轻轻踩到地面。

正要不动声色地收回脚，却被男人瞬间察觉，加重握住的力道。

看似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连同许岁倾自己，带着别有用心的目的。

同时，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和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起来。

许岁倾嘴巴撅起，瞪大眼睛看向了他。

但……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身量本来就高，身形挺拔气质凌冽。

季斯晏已经坐在餐桌旁边，随手翻看着当天的财经报纸。

越是想要挣脱，掌心控制的束缚就变得越紧。

想起晚上在医院时，医生说平时也要多说说话，这样才能恢复得更快。

现在坐着，也就顺势超出了一些些，大片白皙的皮肤映在灯光下，亮得都晃眼。

平静的语气中带了点命令，不容许她拒绝。

本来酒劲都过了，脸上的红晕也在不断消散。

而身份尊贵，在都柏林说一不二的季先生，竟然就这样蹲在自己面前。

她那点力气，无异于是蚍蜉撼大树，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坐下。”

许岁倾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依旧是一脸不解。

裤，在许岁倾面前蹲下了身。

也是同样的素描，她中途甚至还画睡着了，算得上十分用心。

语调轻松欢快，带着太阳初升的朝气。

活脱脱地，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第二天早晨，许岁倾换好衣服下楼，和从厨房出来的云姨，热情地打起招呼，“早！”

她的右手边，还放着没收起的画板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