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菠萝油放到餐桌,打算先去二楼放好画板和笔,听见厨房传来有人切菜炒菜的动静。
英姐这才终于有了反应,放下锅铲回头,和先前的漠视眼神没什么差别地扫到她身上。
司机往右扫了眼,瞧见后便打算提醒后座的男人。
身着制服的佣人赶紧迎上前,拉开后座车门后恭敬地叫了声,“少爷。”
许岁倾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磨磨蹭蹭总算捱到快六点。
她脸上没有任何被英姐冒犯后不悦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是阿……阿姨回来了吗?”
半山是港城的五大富人区之一,依山瞰海,树木繁茂,亦能将整座城市的景色和维港尽收眼底。
这别墅位置不上不下,相比与周围其他房子,重新修过后确实还挺显眼。
门头纯金拓印的季宅两个字,跃然映入眼帘。
好在就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大门顺利自动打开了。
可英姐就像是真没听见,拿起锅铲在锅里翻了翻,对身后站着的人置若罔闻。
好像她这个名义上的二小姐,根本就不存在。
自然而然地,许岁倾思绪被拉回到都柏林。
英姐快步下楼回了厨房,安排其他佣人有序地把菜端出去。
细脚踝若隐若现。
菠萝包中间加了块冰冷的黄油,刚出炉时融化了些又再次凝固。
就在季斯帆到达的同时,许岁倾也终于慢悠悠地走回了许家。
还是没有称呼,语气冰冷,仿佛极不情愿。
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像是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而已。
脑中闪过自己和妈妈被指着辱骂,话语粗俗不堪,还有半年多前在戈尔韦的医院,躲在病床底下听到的那番话。
虽然声音不大,但就她们两个人,这会儿也没切菜,不可能听不到。
内心封闭已久的少女,在季斯晏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下慢慢打开心房。
她就烤了两分钟,取出来之后放回原来的盒子里,去了二楼客房。
她知道,那是何婉华回来了。
但见到他闭着眼睛似乎正在休息,也就没有出言打扰。
过了一阵天色渐暗,听见大门外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几名佣人同时恭敬地称呼,“老爷,太太。”
许岁倾强忍着吃完,收拾好桌面便开始画画。
英姐看了眼锅里的菜,很是轻蔑地哼着嗯了一声。
明明昨天晚上许平昌说,何婉华陪着许雅文去美国巡演了,不会这么快的。
随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厨房最里面的烤箱,随口答道,“那儿,自己去热,太太马上就要到家了,我可没空。”
许岁倾手上用了力,画笔的笔尖突然断掉,素描也出现了突兀的圆点。
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走到厨房门口轻声问道,“你好……”
今天许平昌也没说录信息的事,只有在外面干等。
其实说起来,这次离开确实冲动了。
嘴里的菠萝油味道似乎变了,有些苦,难以下咽。
许岁倾忍着气,稍微提高音量又说了声,“我想热一下东西。”
黑色车子停靠在波老道21号,背倚太平山山顶,傲居最高地段。
直到黑色车子疾驰而过,许岁倾还是低着头,脚随意地朝前踢了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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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视野正对着外面的凳子上吃东西时,想起中午送自己菠萝油的和季斯晏有些神似的男人。
许岁倾昨晚就发现了,英姐对她态度冷淡,哪怕许平昌吩咐下来都没有照做。
大门有人脸识别系统,她昨晚回来雨太大,等了好久才被领进去的。
许岁倾在心里思忖着,想来这几年许平昌生意应该不错吧。
打开门的时候,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毫无波澜地回,“好。”
外面有人敲门,是英姐的声音,“吃饭了。”
而住得越往上,就越是代表着身份尊贵不凡。
许岁倾听见太太两个字,眸中猩红火光一闪而过。
不知道多少下才平复心情,把画板抱在怀中,提着袋子走到烤箱前面。
许岁倾脑子里突然就嗡嗡地轰鸣了声,握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
许岁倾放下画笔,手捂着胸口深深地呼吸着。
那个叫英姐的佣人也察觉有人回来,停下动作头朝后瞥了一眼,无所谓地又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