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她没接，按下静音便置之不理，但接着又来了第二遍。

耳边女孩小心翼翼地询问声音似乎还在响起，他脑子罕见地乱了，心跳也跟着停滞半拍。

伊林是接近中午时候才来的，只是这次自己开了车，没看见那个年轻男人。

可这么多年来，唯独遇到许岁倾才会有某种感觉。

嘟嘟声响起，许岁倾嘴唇被抿得发红，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信用问题，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请假的。”

她知道伊林在自己经营着画廊的社交媒体，会定期把画拍上去，肯定是通过这样被人看见的。

她越说越兴奋，“你猜猜，卖了多少钱？”

挂了电话，许岁倾先给老板伊林请假，说有事要回趟家里。

反正就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她，想知道她在做什么，不管多么无聊的事情，在他眼里都会变得十分动人。

她弯了弯唇，做下决定后人也轻松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也不再恐惧。

刚说完，听筒那端传来何婉华令人作呕的声音，“既然不愿意回来，那我们过去总行了吧！欸，那个画廊叫什么”

不过比起这三万块，被人认可带来的满足感，才是她最喜欢的。

季斯帆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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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那天自己给出的提议，虽然当时说话表面上还算镇定自若，但他并没有任何把握。

听筒内传来明显的风声，听起来伊林似乎正在海边的样子。

“喂。”

那个瞬间，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把全部的钱收了。

终于等到周六，许岁倾照常提前半小时去画廊做准备，营业之前简单打扰了一遍。

那边传来的声音低沉醇厚，让慌乱的内心得到抚慰。

再醒过来，眼睛早已经红透，脸上也挂着斑驳泪痕。

家？

她手握成拳，松开后小声询问，“那天你说的提议，还作数吗？”

那边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但并没有任何情绪，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晚上回家吃个饭。”

这两个字，让许岁倾久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那个买家还说了，以后要是有你的画，第一时间就都留给他，价格好商量。”

-

下午接近四点钟，许岁倾一个人守着画廊时，接到了许平昌的电话。

伊林边说着边朝墙壁那边走过去，准备把挂着的画取下来，“老规矩啊，到账了我把钱都给你。”

许平昌终于忍不住，换了副严厉语气教训，“许岁倾，我一直以为你很听话的，以前从来不干和我对着干，怎么这次回来完全变了呢？”

挂断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包里找到名片，拨出那串数字。

许岁倾只觉得太过讽刺，不由得从鼻间溢出冷笑声，本能的反应便是回绝，“我兼职八点结束，来不及。”

更何况，她不想再给伊林添麻烦了。

到第三遍的时候，许岁倾接了。

许岁倾捏着手机的手指攥紧，过了几秒轻声答应，“我晚一点会回来的。”

她料到必定没好事，说完就准备挂断，又听见许平昌叹了口气，“你那兼职一天赚几个钱？我双倍给你。”

电话另一端，季斯帆并没有马上回应。

许岁倾犹犹豫豫，大着胆子说出上次卖出的价格，“两两万吗？”

许岁倾连忙拒绝，“不好的伊林姐。”

沉默大概两三秒的样子，害怕就此错过机会，季斯帆强忍着内心雀跃的欣喜，假装依然波澜不惊，回答的嗓音温和平稳，“当然。”

伊林伸出右手，凑近在她面前晃着，“五万！”

一进门就特别雀跃地走到许岁倾面前，唇角勾着，“岁岁你知道吗？我刚刚在过来的路上，又有个英国的买家打电话，说很欣赏你的画呢！”

最后在许岁倾的坚持下，伊林同意拿走其中的两万块钱。

看到最靠右边的墙上还挂着自己的画，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挺开心的。

那天许雅文跑到画廊闹事，离开之前的威胁还言犹在耳，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她自然是一口答应，想起那天许雅文口头上的威胁，关心地嘱咐道，“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啊。”

“那一会儿，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这话吓得许岁倾瞪大眼睛，满脸写着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