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着水光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盛着期待，或许还夹杂自己都看不懂的情愫。

“是。”男人回答的语气严肃，很正经，也很坦荡。

她视线和眼前那幅画齐平，盛开的向日葵在阳光下绽放出一簇簇温暖风景，跃入澄澈的眸中。

还是没忍住，问道，“何况什么？”

“更何况……”

这会儿直愣愣地问出口，是因为实在忍不住。

她嘟着嘴巴，残留的气还鼓在胸腔中，手麻木地从地上拿画，再慢慢挂上。

自己画的画也没多久，结果竟然能那么轻松地卖出去。

指尖在颤抖，修长用力蜿蜒在许岁倾肩头，往上看耳朵也正微微发红。

胸膛贴着她的，严丝合缝不留半点间隙。

许岁倾意识混乱，都不知道怎么完整说出这句话。

怎么就这么刚好呢？

后面的话，他却突然停顿了，没再说。

她有个定制画板，上面刻了名字，是季斯晏送的。

昨天伊林那么一说，是买画的人给了她许雅文找人代弹作假的照片，许岁倾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这个想法。

”

她盯着季斯晏那张脸，俊朗容颜中五官如同被眷顾般静心雕刻，眼眸深邃也正望向自己。

许岁倾原本还算专心，慢慢地开始思绪纷飞，不由得想起在都柏林庄园那间书房。

呼吸在纠缠，身体温度交换，空气变得稀薄灼热，烧得她脸又开始发烫。

气息时远时近，反正都在。

展馆的顶层除去入口楼梯以外，剩下三面都是高级的原木，镶嵌进了白墙打造出古朴经典的风格。

而眼前的男人出乎意料，知趣地往后退了退，直到顶层。

“麻烦让一让。”

依旧背对他沉默，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动。

他脸上泛着温和笑意，语气诚恳又温柔，“更何况，要是你成了许大画家，总比以后花个百万千万来得实在吧！”

季斯晏见状不由得勾起唇角，暗道自己的岁岁和那时简直一模一样。

肩膀上落下一股力道，很轻但却足够坚定，鼻间窜入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她听见季斯晏在耳边诉说，“我只是想买来收藏，因为你真的画得很好。”

哪怕想得清楚，季斯晏也只是出于好心。

身后那股熟悉的松木气息依然还在，似乎根本没动。

回过头，男人正盯着自己背影看，眸光柔情似水。

而昨天伊林那番话，很显然并不够让人信服。

许岁倾不自觉地开始紧张，眨了眨眼睛问道，“我的画，是被你买了吗？”

季斯晏咽了咽嗓子，手不自觉地发紧，又怕伤到她赶紧松开力道，只是虚虚地隔着。

栏杆旁边摆着好多画，都是要挂上去的。

可现实呢？

许岁倾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却并没有想象会出现的激动，或是愤怒。

仿佛再多一秒就会被看穿，所以很快就撇开视线不想要过多接触。

但好在位置不高，许岁倾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了。

满打满算也就挂了一面墙，许岁倾强自抽回思绪，缩了缩肩膀转身，又继续开始工作。

所以在老太太寿宴上见到他的时候，许岁倾的反应，其实很让人难过。

临近傍晚的光影，顺着窗户缝隙斜斜地投射进来，两人身上被铺洒出一层层暧昧，呼吸间拉扯着心弦都在颤动。

诚然，她不能否认，自己还是有一点点生气的。

许岁倾被勾起注意，想知道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许岁倾还是不肯相信。

她虽然对这行业了解还不算多，但至少很清楚的是，万的价格看似普通，也是绝大部分画家企及不到的数目了。

永远单纯可爱，就像自己期许的那样，想说什么就说，喜欢做什么就做。

哎，果然还是不行的。

可就是不受控制地，觉得被欺骗，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只是季斯晏没有要走的迹象，她抱画按顺序开始摆，他就在身后跟着。

就好像两人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一个多月没见面，表面上似乎都已经渐渐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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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是伊林口中的天赋终于获得认可，以至于这些天都开始做梦，幻想着能够画出代表作，再好一些或许能办个人画展。

说话时顺势抬手搂住许岁倾的腰，直接把人往前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