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礼似乎有些醉了，坐姿随意许多，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将手臂搭在程泽的椅背，章洛生抬头吓了一跳，以为程泽坐在盛礼怀里，酒都醒了大半，看清后暗嘲自己真是喝多了。

盛礼没有进去, 而是站在程泽旁边, 打开另一个水龙头, 摘下眼镜, 冲了把脸，程泽担忧：“盛哥, 你喝醉了？”

程泽问：“盛哥，你想吃什么？”

章洛生有心缓和关系，也点头：“那就来点吧。”

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靠近时，双方都可能感到压力，这种现象源于个体的安全空间感受到侵犯。通常，当距离缩短到约15米时，人们会开始感到不适。

程泽切了一声：“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

但，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章洛生盯着程泽，见他神色无异，又觉得自己太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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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礼拿程泽没有办法, 他朝程泽走去, 将手贴在程泽的脸颊, 捏了捏：“我真的没醉。”

盛礼没戴眼镜, 微微眯眼：“耶？”

“这是二！”程泽：“你走个直线我看看。”

程泽一下子抬头，奇怪道：“你不是不吃藕吗？难不成在国外变口味了？算了，我找找啊，这里只有清炒的，盛哥你要吗？”

章洛生眨眨眼，真的有一只手，而手的主人是盛礼。

刚放下手机，章洛生就贴上来，他似乎嫌中间隔着程泽，和盛礼喝酒不方便，于是将椅子往程泽这边挪，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脚臭王：【你哥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程泽奇怪，他们怎么回事，怎么斗起酒来了，老大站起来给程泽倒一杯饮料，眨眨眼，示意程泽看手机。

章洛生忍不住瞥那只手, 恰巧和盛礼对上视线，盛礼笑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一场秋雨一场凉。”程泽上完厕所, 在洗手呢，在镜子里看见盛礼。

酒过三巡，伤心欲绝的老三已经晕了，嘴里念着胡话，章洛生突破心理障碍，亲热地喊盛礼哥，两人颇有共同话题，程泽不想听，埋头吃菜。

脚臭王：【老三看上你哥了！所以他让我问问你，你哥是不是直男，恐不恐同。】

“点完菜了，你们喝酒吗？”程泽问。

程泽大气都不敢喘，又扣了一个问号。

他们兄弟感情真好。章洛生感概。

【告诉他，不可能！他怎么可以喜欢盛哥，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其实我哥很古板，很传统的，所以，他肯定恐同，你快让老三歇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章洛生剥了一只虾放到程泽碗里：“这虾挺新鲜的。”

脚臭王：【我也觉得，但老三人倔，非要我问你。】

“没有。”

很快菜上齐了，章洛生和老三颇有默契，你一杯，我一杯轮番敬盛礼。

盛礼无奈：“阿泽, 我真的没醉。”

程泽的心刚放下去又提上去，劈里啪啦打字：

“鬼信你。”

心在小程序下单，头也没抬：“嗯，现在可以吃，但不能多吃。”

脚臭王：【你知道的吧，我们宿舍有同性恋。】

卫生间在拐角，程泽穿过长长的走廊, 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窗户上水珠蜿蜒，下雨了。

“盛哥？”

“我去上个洗手间。”程泽没喝酒, 但白的黑的饮料喝不少。

盛礼内心五味杂陈，两年，七百三十天，这段漫长岁月足以改变一些事，他不再是最了解他，最亲密的人了。

“盛哥，这是几？”程泽伸出两根手指。

盛礼回神，“好。”

老三想问盛礼一些私人话题，微醺时刻人最放松，他立马附和：“要，白的啤的都整点。”

盛礼冷眼旁观，显然程泽和章洛生的关系很亲近。

“不用不用。”盛礼看起来也很正常，也许不正常的是自己。

他忽然觉得自己瞎了，否则怎么会在程泽的头发里看见一只手？

程泽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老大不会知道自己和同性恋搞在一起了吧？他咽咽口水，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程泽正吃着菜，忽然觉得后颈一热，朝右边看，原来盛哥的老毛病犯了，掌心贴在他的后颈，一下一下揉捏。

金丝眼镜折射冷光，眼中的情绪掩藏，盛礼淡淡道：“有莲藕吗？”

喝了一口茶，微微泛苦。

他真卑劣，但又忍不住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