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川则看向尹中康，问：“有夏国都有酒吗？我酒壶见底了。”

太子害怕被报复，不但不管，还帮着武大臣数落自己父亲。

瞿川挑了下眉，看向陈舟，“不愧是天命之人。”

……

回宫，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腥风血雨。

几百年来，这个小国一直是有夏国的粮仓，收税收得极其严苛，民间怨声四起。终于，在国君的带领下，尚国找准有夏朝政动荡之际，起兵攻夏。

然而，陈舟仔细看去，天边的沙漠上，有一对人马、扛着旗，朝这边走来。

人马是皇宫来的。

陈舟看向瞿川，问：“如果我要走，是不是你就要留在这里了？”

陈舟看向他的师父，可瞿川只说：“依你的心决定。”

这一点，陈舟明白，瞿川更明白。

武大臣本应带兵应战，可他怕离开政治中心被人钻了空子，太子又是名义上的国君，不能离京，只能将视线落在这个三太子身上。

瞿川只说：“被人坑了。”

繁华的城市尽头，一座巨型建筑伫立其间，夕阳洒在玄墨的墙砖上，映得整个皇宫神秘又金光灿灿。

等走过一个沙丘，陈舟再回看时，大漠中的城已经不见踪影。

有夏国大乱。

东方尚国反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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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一用力，腐朽的城门缓缓打开，激起大片风沙。

“师父不是神仙吗？”陈舟不解，“为何还会被囚禁在监狱？”

陈舟却有些紧张，想到未知的命运，他总是担心自己不够强大。

从珠蓝城到国都，要走整整一个月。

先是看也不看就朝瞿川跪下，嘴里大喊：“老臣叩拜有夏国三太子！”

城门外，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金黄沙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热气。

皇帝昏庸，睡了武大臣的女人，被权势滔天的武大臣捉奸在床后杀死。武大臣反倒发布罪昭，列了数百起皇帝的过错。

尹中康以为自己藏得好，结果武大臣早就带人在城门口迎接，他笑容可掬地把陈舟扶下车，跪拜道：“国有后主，臣心安呐！”

瞿川走到陈舟身边，看看那队人马，又看看身后的城，说：“那么轻易、那么准时……天又在和我们玩什么花招。”

接风宴上，武大臣为瞿川准备了有夏国最好的酒——竹叶青，捧起酒盏对瞿川道：“多谢瞿先生，将我大夏国三太子养得这样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尹中康忙说：“有，大人，有。”

陈舟，就是“那个儿子”。

陈舟当年就是从国都逃了一个多月，来到珠蓝城。或许是有神仙保护，他们这一路还算安全。

陈舟看见，掏出怀中帕子，遣人送去。

武大臣很不愿意陈舟领兵，但除他外再无人选，只好给了他一队老兵糟马。输了，陈舟的错，赢了，有夏之幸。

陈舟其实不想离开，但五年前大太子陈寒追杀自己的事他不能忘怀，要是没有瞿川，自己现在连命都没了。

尹中康看见灰头土脸的陈舟，有些许失望，但嘴上说：“三太子，您受苦了，老臣接您回宫！”

不料，帕子却被送了回来。陈舟攥紧手帕，眉头紧皱，看向座下之人。

武大臣一眼看透陈舟的心思。

眼看就要篡权夺位，朝中不服的官员想起皇帝还有个儿子，多年前流放，便决定找到那个儿子，让他制衡主政大臣。

这话给在几步外的陈寒听见，又是别的意味。

瞿川每天坐在车里喝酒、睡觉、看风景。

陈寒看着自己这个杀都杀不掉的弟弟，又看见他身后衣袂飘飘的男人，咬着后牙笑了。

带队来的人叫尹中康，一个胡子留到胸口的高瘦男人，是朝中的文大臣，说话文邹邹，却也算诚恳。

有夏国是中原最大方国，治下有许多小国家。

瞿川把陈舟推到前面，“他才是。”

一个末夏的傍晚，他们到了有夏国都——有邑。

……

“不客气。”瞿川用酒葫芦和他对饮，酒顺着他的喉结流入衣襟。

瞿川还在捣鼓酒葫芦，一边说：“珠蓝城是我的监狱，现在我出来了，它自己没必要存在。”

可瞿川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顾喝酒。

他要报仇，至少报了五年前两臂的仇。

离开珠蓝城的时候，风沙特别大，似乎这座神奇的城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告别，城门关上，像是推着他们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