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喜喜过大年

“二哥！二哥！开电视！”

贺明珠说：“去给大嫂娘家送饺子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贺小弟噘着小嘴：“我知道啦，马上搬……”

吃过晚饭，贺小弟欢呼着搬着小板凳坐到电视机前，连声地喊贺明军。

“老四，把板凳往后挪一挪，你坐的离电视太近了。”

电视机屏幕上闪过雪花点，传出滋啦滋啦的信号不良的声音。

贺明军摆好炕桌，放下心里美，路过贺小弟时，顺脚轻踢一下凳子。

贺明军一手掀开棉门帘，另一只手端着一盘切好的心里美萝卜片。

可贺明珠发话，他又不敢不听，只好将小嘴噘到鼻子上，小小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贺明军站在炉子边烤火，刚刚调整卫星锅时没带手套，冻得十指冰凉。

贺小弟很认真地说：“不一样，去年我们家没有电视机！”

“看电视啦！”

贺明军的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

齐小弟走过来，只见门外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

贺明珠提高声音：“老四！”

“快八点，马上就到时间啦！快点，快点！”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迸射的火光照亮了夜空。

“和齐家还有什么好说的，还送饺子，美得他们。”

“怎么没人啊？”他嘟囔一句。

贺明军闻言“啧”了一声。

听了贺明珠的话，贺明军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想，他将来才不要找这种麻烦的岳家。

爆竹声中一岁除，旧的一年结束了。

贺明国匆匆去追，临别前对齐老太笑着说：“岳母，替我向岳父和家乐问好，我们先回去了，过两天来给您拜年。”

“怎么样，有信号吗？”

当看清齐老太的脸，齐小弟惊道：“妈，你怎么了？”

贺小弟抢答：“有了！”

甚至没有踏入齐家的门槛。

“妈，谁来了？”

“老大他们去哪儿了？怎么不来看电视？”

贺明军出门，搬了个梯子，爬到屋顶调整了一下卫星锅的位置，扬声问屋里：

贺小弟在板凳上扭来扭曲，像凳子上长了刺，怎么也坐不安稳。

“又不是第一次看春节联欢晚会，瞧把你给急的。”

他回屋，电视机屏幕上正好跳出粉底白字的画面，上面写着“一九八四年春节联欢晚会”，伴随着欢乐喜庆的音乐，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出现在镜头中。

“哟，是赵忠祥！”

贺明珠也从外面进来，端着一大盘的花生和瓜子，还有一袋桔子

他踢踢踏踏地把凳子搬到离电视机一米远的位置，这是贺明珠给他设置的“观影区”。

贺明军下了梯子，也没收，准备等信号不良的时候再来调整。

唉，电视机本来就很小了，离得这么远，屏幕上的人都看不清楚……

亲姐开口，贺小弟不情不愿地起身，把凳子往后搬了搬，距离大概有十厘米。

贺明珠将花生瓜子和桔子一股脑堆到炕桌上，看看墙上挂着的表，说：“差不多了，再有五分钟晚会该开始了。”

“你姐，你姐……”

“啧，臭小子还有脾气呢。”

贺明珠笑了笑：“别人暂且不说，老娘还是要管一管的。再说了，大嫂不是个心狠的人，大过年的，让她也松快点。”

贺小弟一扭头：“哼！”

齐老太端着一锅饺子，说不出话来，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她却在笑。

“来了，急什么，晚会还没开始呢！”

齐老太哆嗦着嘴唇，眼泪乱糟糟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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