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煤矿人家”四个大字，负责人大惊：“谁让你去买这家的罐头的？！”

饼干厂负责人拿手点了点他，转过身，一摇一摆地走了。

听到这话，饼干厂负责人更郁闷了，加快步伐，很快就走得不见身影。

“这肉

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说起来是厂长，头上还顶着好几个婆婆呢。这段时间我在罐头厂是看明白了，没个精益求精的带头人，再好的厂子也能干黄了。当初多少人说咱们厂饼干不好吃，要改改配方，可最后改来改去，还是老味道。罐头厂就不一样了，已经很好吃的罐头，还能再改个十几遍，硬是要把罐头做的比饭店都好吃，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罐头厂管得严，说什么非本厂职工不得入内，卫老头也是死板，每次都堵在铁门前不许他进来，想旧地重游一趟也不给他机会。

饼干厂负责人不再去罐头厂溜达，只偶尔路过时远远地看上一眼。

负责人没想到话题会歪到媳妇有没有权利买罐头上面——虽然他本意确实是想通过问罐头价格来暗示吃罐头是不会过日子的……

他窝窝囊囊地说：“能，你能买，想买多少都行，我就是问问……”

哼，还让他去买罐头，他怎么可能会买？

负责人自知理亏，连忙转移话题：“罐头多少钱一个？”

旗开得胜，老妻得意地看他一眼，这才说了罐头价格：“三块五一个，便宜吧？我可不是那种乱花钱的人，现在猪肉都三块钱一斤，这肉罐头足足有两斤重，算下来比直接买肉还实惠。”

除了被退工的偷懒女工隔三差五还会找负责人哭一哭闹一闹，其他女工们的工作做得日益得心应手，一心扑在罐头厂，渐渐也不来拜访他这个老厂长了。

卫老头解释道：“贺厂长说了，厂里的罐头还没确定配方，不好拿出去给外面的人吃。等罐头上市了，我告诉你一声，你买回家尝一尝。”

老妻意犹未尽，追击道：“怎么，我还不能买个罐头了？我也是有工作的，家里的钱一半是我挣的，买个罐头怎么了？”

饼干厂负责人头也不回地说：“没什么好聊的，你这说了半天也不给我拿个罐头尝尝，就知道馋我，我回家吃饭去。”

老妻不理他，自顾自走进厨房，敞亮的大嗓门传出来：“买罐头能摸奖，奖品最高有十块钱呢！最少也能送一篮子的新鲜菜，傻子才不买呢！”

饼干厂负责人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壮感，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条，更别提头上的白发了。

这天，负责人正对着镜子自艾自怜时，他的老妻忽然喜气洋洋地提着一兜子玻璃罐子进了家。

唉，这个厂房是他的老伙计，相伴十余年，如今却被迫分离，真是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抢到了，抢到了！煤矿人家新出的罐头！咱们家今天中午就吃罐头！”

饼干厂负责人侧目：“你这说来说去，还不是我的缘故啊？”

当他揽镜自照时，不由得悲叹，真是老了，怪不得古诗说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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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免费送他几个，不然他才不要自掏腰包去买罐头厂的产品，自家厂房都让人抢走了，还要支持对方生意，这也忒自轻自贱了。

卫老头嘿嘿一笑：“我实话实说罢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心思太细，想得也太多。”

负责人追到厨房，连连叹道：“你怎么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买罐头？家里有现成的饭不吃，吃这东西……”

负责人明显被这个价格惊到了，要知道现在市面上最便宜的肉制品罐头也要五块钱，煤矿人家的罐头居然还能便宜一块五。

卫老头在身后喊他：“不聊了？”

老妻瞥他一眼，说：“什么现成的饭，那不都是我做的吗？自从和你结婚，我做了三十年的饭，我做也做腻了，今天咱家就吃罐头，不服气你自个儿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