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在王府蹉跎半生，错过替父母报仇的良机……原先我的认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刚才说，你看见了谁？”

谢辛辛收回目光，笑了笑。

难道宋嬷嬷，竟是在向她求救？

“等等……那也就是说……”谢辛辛被自己的想法震得倒退两步。

谢辛辛沉声道：“……也就是说，王爷的病，是你的丈夫，范守一做的。”

谢辛辛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道：“那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刘宛放在这里，我要带她走。”

“这之后，弟弟和茗琅都和我断了联系。”

若是如此，一切都串起来了，在宋嬷嬷的乖谬话语里，竟然都有迹可循——

“我劝你冷静。”边青昙探出手来，姣白的手指勾着谢辛辛的衣袖，“恰恰是因为我郎君在替世子做事，世子他怀疑不到这家来。除了我，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谢辛辛没回答，一时有些怔住了。

边青昙挑出一个柔美的笑：

边青昙像个笨拙的姐姐，哄妹妹一般，生硬道：“我答应你，在你下次来之前，刘宛一切都好。至少，你得把李管事解决了，再来接她，是不是。”

“可茗琅和我性格是这么像，我们两个，哪个又不是这么想的？”

谢辛辛下意识就顺着她的话思考。

自从边青昙进屋开始，她就一直觉得这女子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现下可算是可爱一些。

……这人！

医师范守一，世子赵都云，久病未愈的老宣王，还有无事献殷勤的宋嬷嬷，和她似是而非的暗示……

她把草茎塞进谢辛辛的嘴里，“吃吧，酸甜的。”

边青昙看着谢辛辛微愠的面庞，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宣王府那个有兄弟姐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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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约莫是三年前，老王爷身患奇疾……”

边青昙一愣，啧了一声：“这你怎么猜到的？无趣。”

“你猜。”

“他呀……”边青昙仰头深吸了一口烟叶，露出放松之色，将一只腿翘在了大红酸枝缠椅的把手上，“范守一。”

谢辛辛不留情面地扇走她呼出的烟雾，“我算是确定了这不是个好东西。才吸了两口，把你的精神气都抽走了。你究竟要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就为了跟我讲你和茗琅的往事？”

边青昙忽然笑了起来，仿佛觉着单架一条腿不够快意似的，索性整个人横躺在座椅上，仰头吸了一口烟云，“我那时才发现，我还是想出府去。”

故事说完了了，边青昙依然仰躺在缠椅上，轻轻吐出肺里残余的一缕白烟，像一条怡然吐信的青蛇。

边青昙歪在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看边青昙颓丧姿态，又听她这靡软之音，谢辛辛颇有些不爽快，忍不住上前夺了她手里的烟叶丢到窗外，替她说道：“你借自己和范守一的关系，找世子抢了茗琅这桩任务，嫁给了范守一。”

她脱口而出：“宣王爷的病是赵都云的手笔？！”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她笑着看谢辛辛，“若非她要帮你照看刘宛，也不会时隔多年，又求到我这里来。”

“只求有朝一日在王爷需要的时候，小姐能施以援手。”

边青昙神色有些迷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道：“是啊，但我也遭了报应了。”

见谢辛辛面色不愉，她忽然站起身，将一颗酢浆草塞到谢辛辛嘴边，“好啦——”

“咱们在王府里一同长大的三个人，最后只有我出来了，也只有我被丢下了。”

还是有点伤身的意思。谢辛辛听明白了，起身将窗子打开些，站在窗边兀自嗅着清风，“药与毒一线之隔，你还是不要太依赖这样的东西才好。”

“老宣王身染痼疾，世子殿下一片孝心，找了范守一来替王爷诊治。茗琅的任务，就是去给王妃送寿礼，假装偶遇范守一，靠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将他……”

“……谢小小姐不想知道世子的事为何不让王爷过问么？”

边青昙将头仰在椅子后面，在她的视野里，一切都是颠倒的。她看着谢辛辛含着气的五官也是倒转过来的，尤觉可爱，不禁逗她道：“那你猜猜，世子殿下为什么要笼络范守一，一个医师？”

边青昙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些动摇，嘴上仍是道，“……婆婆妈妈的，我可没要你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