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在她身边，用自己残存的力量为她蒸干衣服。

那一刻的战栗 一更

他将耳朵贴在她胸口，倾听她的心跳。

他没在自己栖身的洞穴里找到祁九琏，她不在那。

浮出水面的瞬间，蛟龙化为人形，双臂紧紧抱住她，将她揽入怀中。

没听见声音。

他碰到了她的鼻尖，唇瓣下移，贴上她的唇，撬开她的唇瓣，将自己的血渡进去，以自己的唇为锁封住她的唇，不允许她吐出自己的血。

他喊了一声祁九琏的名字，指腹抚上她冰冷的脸颊。他看不见她，摸不到她的体温，听不见她的心跳。

他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一处，迫使自己化作蛟身，为了抵抗世界意识，他耗费了太多力量，化成的蛟龙体型比之前小了一大半。

原本泛着光泽的漆黑鳞片此刻黯淡无关，在水中来回翻找，终于感知到了一丝祁九琏的气息。

楼煜愣了，抬起脑袋等了会，再度贴上去倾听。

这些日子相处的时光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在乎他的人就没了。

重复了七八次，再吸时，手腕上的伤口结痂了。

脑海中骤然想起自己将长脖妖撞入水池中，随后听到桑葵呼救的声音，但没有祁九琏的声音。

没法再凝出蛟尾去割开手臂，刚抬起右臂, 想起来右臂上伤口太多，血不纯，换了左胳膊直接咬破手腕，鲜血滑落。

依旧没有。

再次尝试，他先是将祁九琏一点点挪上岸，自己再爬上去。

兰玉声沉了脸色，只能先解决长脖妖。

从祁t九琏拉桑葵入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刻钟，她不在洞穴里，又会去哪？

腕间的柔软使他想起那日，自己迷迷糊糊舔上她的唇时，那一刻的战栗。

楼煜微微弯了眸，搂住祁九琏的腰，要带她上岸，第一次没有成功，他体内力量几乎消耗殆尽，没有力气。

楼煜浑身浸泡在水中，心比这池水还要冰凉。

他只不过去报前世的仇，她怎么就突然死了？

碎石之后，水池之下，鲜血在水中晕开，楼煜睁着眼，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凭借自己的感知去找祁九琏。

身体受的反噬还在, 喉间被铁锈味侵袭。

被激怒的长脖妖不再留手，脖颈撞向洞窟，将洞窟撞得天摇地动，碎石坠落，堵住通往水池的甬道。

蛟龙迅速游过去，在接触到她的一瞬，蛟尾轻轻卷住她的腰身，牢固地缠住她，迅速带她回到自己的洞穴里。

但她还没有苏醒的痕迹。

他用身体将祁九琏抵在岸边, 右手摸索到她的唇，指尖伸进去敲开, 将左手腕对上去, 费了好一会，她冰凉的唇擦过手腕，才感知到对准了。

失去光芒的眼好像亮了起来，楼煜伸手慢慢抚摸祁九琏的脸颊，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静静地沉在水底，一动不动。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楼煜颤抖的手克制不住力道，在祁九琏脸上印下指痕：“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楼煜抬起手腕，自己吸了一口血，扶起祁九琏的脑袋，低下头。

楼煜恍惚了很久，怀里的人体温冰凉。

耐心等待，完好的左手一直握着她的手，将她小了自己一圈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楼煜顿了顿，咬破自己的唇，血珠冒出，他在血珠滴落前咬住祁九琏沾满他血液的唇，舌尖撬开唇瓣，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血侵染她的唇腔。

楼煜忽然想起来，前世自己的心被挖给了桑葵，去救她。他的血是疗伤圣药, 可以治愈一切伤病。

心骤然慌乱，从前世到现在，第一次尝到惊慌是什么滋味。

感知到血液被滑入她喉咙里, 楼煜退开些许，继续汲取自己手腕上的血，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很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唇，再度相碰，灌入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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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煜拍打祁九琏的后背，一系列施救的动作做完，水液从祁九琏口中溢出，却不见她醒。

到最后，连唇瓣都结痂了，他才慢慢地退出来，她的唇上都是自己的血，被自己的气息包围。

可是她一动不动, 没有吮吸他的血。

他忍不住轻轻舔了一下她的唇，那一瞬，他感知到了温度。

她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不再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