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看见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在他面前哭，他的内心仍旧毫无波澜。

但方俏俏并不打算放弃。

良久，她才动了动嘴，冷下声问：「你到底是谁？」

他正低头专心查看设备里拍摄的内容。

「呵——」郭志商不屑地笑出声，「时序是吧？我知道他，是个网红，听说最近在非洲，和他真正的女朋友在一起。」

手机解开，切入到主界面。

陈若兰别过脸去，任由风再次吹乱她的刘海，将她的表情尽数隐藏：「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比高中的时候瘦了些，也比高中的时候更让人难以靠近。

方俏俏堆起笑，问：「我们下一站去哪？」

她很快找到了时序与陈若兰的聊天记录。

他后退一步，她便追两步。

起风了。

密码错误。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能……」方俏俏背过脸，用手背擦拭着眼角，声线止不住地颤抖，「讨厌，这里风沙好大，迷着眼睛了。」

「嗯。」时序的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过设备屏幕，声音淡淡地，没了后续。

「时序。」方俏俏猛地回过头，她的眼眶红红的，看上去更加让人怜爱。

手机屏幕再次划亮，她试着解锁密码。

「好。」郭志商没再纠缠，「有需要再联系我。」

「明天？！」方悄悄震惊地忘了做表情管理，「你之前没跟我说你要走……」

方俏俏望着远处的山川与自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明天就回去了。」时序说。

对方一愣，笑道：「郭志商，你的新邻居。」

「对不起。」时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她将宽大的披风拢在自己身上，又走远了些。

「我有男朋友了。」陈若兰强硬地打断他，「那晚在酒吧，你也见过。」

「看出来你们不太熟了。」陈若兰双手抱臂，指甲掐进掌心，「我再说一遍，时序是我——」

密码错误。

方俏俏急匆匆打断他。

「对呀，行程是什么，我提前做下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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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兰的双眸在夜色里闪烁。

「嗯。」郭志商又抽完一支，将烟头随手扔到地上，漫不经心地笑，「你的男朋友在你最需要人和钱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跑到国外去玩。陈小姐，如果他真是你男朋友的话，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她站起来，认真打量起郭志商。

时序淡然道：「我为什么要——」

「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陈若兰警觉地站起身。

方俏俏按耐住内心的兴奋，回头看了一眼时序。

「对。」郭志商也没想隐瞒，他点头，「她是我大学学妹，不过不太熟。」

扭曲的自尊心拒绝她窥视两人的过往，她长按刚才的通话记录，选择了「删除」。

她却在对方的眼睛里看不出哪怕一瞬间的怜惜与心疼。

郭志商加重了「真正的女朋友」的语气。

第二遍，她试了自己的生日。

第一遍，她试了时序的生日。

「那个时候，你一直都陪着我。」

她将晃动的刘海别至耳后，拇指在手机边缘摩挲，然后面带笑容，深情款款走向时序。

这个男人，她确信以前并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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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你还记得吗，我们小学有一次暑假，你、我还有陈煜趁父母忙，晚上偷跑去市集上玩，陈煜去玩打气球，人那么多我被挤倒在地上又扭伤了脚，是你给我买了一根糖葫芦哄我别哭，又把我背回了家。」

「我们？」时序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微微蹙起眉头。

时序将手中的设备放下，看着方俏俏地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你也说了，那是小学的事。」

「你认识方俏俏？」

方俏俏专心致志看着眼前的男人，稍长的碎发滑落在脸前，挡住了他的下颌线，眼睫毛因为拍到一个精彩的镜头而抖动。

第三遍，她面无表情地百度了陈若兰的生日，输入。

「喏，还你。」手机推到时序的面前，方俏俏的表情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破绽，「都怪我忘了给手机充电，幸好有你。」

方俏俏死死咬住嘴唇，抑制住想要把手机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不瞒你说，谁都有追求美的权利，其实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