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数步子？

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刘昀一枪挑断龙柏侧边的枝叶，收势，目光湛湛。

而且图书馆里真的什么书都有，基本把他大学里的整个书库都搬来了，包括什么侦探小说，笑话全集……闲暇之际还能看看这些书减压，对刘昀来说，这个图书馆金手指真的是一个无比贴心的大宝贝。

“世子。”

他略一思索，努力回忆简易的测距之法，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

来到对应的地点，刘昀下了马，徒步走到河边。

距离十步的时候，刘昀听到马坤在自言自语。

刘昀吩咐随侍，让马坤先坐到一边好好休息。

发现刘昀的到来，马坤停下脚步，两只脚像是粘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刘昀很看得开。科学嘛，就是个不断探索与纠错的过程。如今他拥有一个馆的“巨人肩膀”，数不尽的未来知识，区区一个搜集资料的难度，根本算不上难度。

学完今日的社科类干货，刘昀停止撸铁。取过兵器木架上的红缨枪，一边舞枪，一边打开阿加莎的侦探小说《abc谋杀案》。

他扭过身子，一种略显别扭的姿态，和刘昀打招呼。

刘昀测量完马坤的眼距和臂长，回道：“在做简易版的‘测距标尺’。”

向部下询问，得知自己的御用总城建师正在隔壁固陵县督工，刘昀立即离开治所，骑马前往。

“找一片平整的木牍，与尺子、笔墨一同拿来。”

来的内容也忘了个精光。

大约惦记着测量之事，马坤不肯坐。刘昀知他性子，也不勉强，耐心等人将他需要的东西备好。

原来是在用步子当量尺，丈量这片河域。

出了一身薄汗，刘昀敞快地将长/枪放回木架，随意擦去额角的汗，转身就往门外走。

不久后，侍从带着东西回来。

这几日他一直在思索，怎么样才能将改良弩等特制的兵器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这个侦探故事的诡计正好给了他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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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坤见刘昀手握木牍，用尺子在自己手臂和眼睛上比划，不由奇道：“世子在做什么？”

“一千一百零一，一千一百零二，一千一百零三……”

刘昀弄不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就会多数一个数字。刘昀脑后的问号如有实质。

靠近一看，刘昀发现自家的“将作令丞”马坤正绕着河行走，并且双手绕在后背，每一步都像精准测量过一般，一致而刻板。

要说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图书馆的书太多了。在没有推荐书单的情况下，刘昀只能靠着分类与检索上的书名碰运气。这就导致遇到烂书的机会大大增加，也给基建的系统性进程创造了难度。

马坤摇头：“如今郡国内的各县都在兴修土木，‘记里鼓车’造价不菲，我这儿只是初步估算建材，何需使用？”

“测距标尺？”马坤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愈加困惑，“那和普通的尺子有什么不同？”

记里鼓车，是汉朝一种专门用来测距离的马车。可以借用马车驶过的距离，测量两地之间的大致长度。

刘昀忙着算坐标，无暇解释：“令丞稍待，一会便知。”

“藏木于林……对了，正是藏木于林。”

刘昀见马坤满头大汗，连忙递上水囊与手巾。

“马令丞。”

但刘昀仍然不解：“何不使用‘记里鼓车’？”

刘昀一心二用，脑中的书页翻得飞快。

“王命我在此修建堡垒，为确定工程大致所需的石料，我以步为尺，粗测路程。”

即便陈国这几年蓬勃发展、物资丰饶，他仍记得多年前的艰难，舍不得浪费资源。

按照pq=眼距（d-手臂长度）/d的公式，刘昀将量值为5百，1千，2千，3千的距离分别代入d，分别求出刻度pq，标在木牍上。

一路上，陆续有人向他行礼让道，刘昀温声制止，在河畔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他要寻找的人。

刘昀走到前面和他面对面：“令丞这是在做什么？”

刘昀猜测这大概是图书馆设下的平衡机制，只允许他把学会的知识用于实践，不允许他把图书馆的文献内容复制到现实。又或者，它只是单纯地保护版权，防止转载与私印，总之，当摸清楚图书馆的规则后，刘昀每天只在脑中读书，偶尔去翻看自家书库的古籍，争取做到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