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谁衣着发型太时髦会下意识觉得不妥，跟玩手机一见人来就开始藏一样，差不多是每个高中生的通病。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感觉好像要哭了。

杜争玄的口语已经能磕磕绊绊进行日常交流了，后半句她换回国语，问文潜烈。

朝圣是吧。

某一刻，杜争玄的心忽然冷却了下来。

以前她懂的都是听和说，是中原中也在课间闲暇里，今天教一个、明天教一个，断断续续，把所有假名都教给她了……

织田是杜争玄见过的唯一一个红头发，杜争玄立刻就回忆起了对方的名字。

应该不会的。

现在他正无所事事，否则也不会主动提出带人游览。

门口有名黑色短发的少女，她手捧书站在书架旁，注意力却没在书上，而是看向店外，目光近乎茫然。

她从店里出来，跟织田简单聊了几句。

杜争玄记得那份工作的工资不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换了也好。”

“中午好，你又来玩了吗？”

杜争玄指了指他，对织田说：“我和同学一起来的……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杜争玄面无表情把他的需求一翻译，问织田：“您方便吗？会不会耽误您工作？”

她几乎是被吓清醒的。

少女的目光用了几秒聚焦，在回过神的瞬间，她似乎就想起了织田作之助是谁，立即开口打招呼：“……算是吧，中午好。”

是远眺时望见的那片富丽堂皇的住宅，还是她刚刚经过的那片低矮屋棚？

新年那时候，他们理应是敌对的……还是说现在又改为了合作？

店老板还是原来的人，埋头读书，不看客人。

织田作之助的工作量很弹性，有时忙不过来，有时又清闲得无事可做。

文潜烈一进店就自动安静了，挺新奇地到处打量店里的书。

“……”

她脑海中冒出一个猜想，又赶快按下去了。

杜争玄在靠门的架子上随手拿了本书，粗翻了一下，发现外语有长进，竟然能断续地看懂几个句子了。

……为什么是横滨？

……不会的。

洼地走出来后，杜争玄很快找到了原本那家书店。

还有谁知道「书」的事？还有谁与横滨有关系？

正午时分的街道空荡不见行人，她朝店外看，看到地面上不知是什么撞击留下的痕迹，坑坑洼洼。

临走前文潜烈想买地图册，可身上没钱。

杜争玄心想。

他出门倒是带了卡，能取现钱。但不知去哪里能取，再说取了也得换汇。

他在这里是怎样生活的呢？住在哪里？

总不会是弹痕……

白天的横滨看起来很和平，和她想象中的狂乱之都并不一样。

“谢谢，”织田作之助一板一眼地向她道谢，“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要不要我带你到处转转？”

为什么不是他们自己的国家，而是横滨？

他在这里晨起暮歇，会不会就去过刚才自己途经的某家小店？

织田作之助的脚步顿了下，记起是一年前见过的女孩，决定去打个招呼。

织田是个脾气好且耐心的人，还有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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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的他午后走进那家小饭馆，在等菜时百无聊赖的空暇朝店外看，正好与此时此刻的她四目相接。

后者抱着地理图册问：“能去横滨港看看吗？”

杜争玄不再看书，抬头将视线转向店外。

小店并不大，但书多，排放得体，有种南方山水园林的感觉，几步就不见人了。

杜争玄张口要答，文潜烈这时拿着书在店里探出头来，小声问：“怎么了？”

他说自己换了工作，不再做邮差了。

她想，费奥多尔与果戈里应该都不是日本人，他们是冲着「书」来的，为什么要借一个什么「游学」的名头、把她弄到异国的城市？

……红头发真提神。

织田没带他们去正规银行，多半是通过野路子换的，但这样两个人也很感激。

织田作之助像往常那样经过书店时，发现店里少见地有了客人。

织田没再穿邮差制服，穿着普通的衬衫和外套。

但她望着这样的地方，心里仍克制不住地想，这是他曾经所在的城市。

……

他带着两个人去取钱换汇，而杜争玄给文潜烈网上转账、也换到了当地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