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寂静。

毕竟傅修辞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而傅祈年的运气向来不好，次次都能撞枪口上。

空气凝滞似的安静一霎。

跟一个执拗的疯子，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新奇的玩具，或者……用一门生意来形容恐怕更合适，你只是想赢我，你花了这么多时间，费了这么大功夫，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无非就是在害怕我脱离你的掌控。”

她怕他们两个起冲突。

傅修辞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实在沙哑不过：

宁书禾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继续飘飘忽忽地往下坠，她本以为早已经摔落在地。

傅修辞声音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抱歉，我的确不清楚什么是爱，或者说某种关于爱的具体概念。”

话音未落, 他余光瞥见副驾上的人，一时嘴角僵在原处，待他反应过来, 便微微弯腰问好：“……三叔。”

：

傅修辞忽然沉默下去，无声地凝视她。

“……”宁书禾挺想强撑着继续找一下的，可她听到这个答案时，她实在有点笑不出来了，

“……书禾。

傅修辞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是，我现在很清楚，我绝不能失去你，绝不能。”

傅修辞缓缓呼吸，他无法反驳。

傅修辞垂眸，不再与她对视，他胸口里有许多郁积的情绪和繁杂的思绪，但他好像没办法缕出条理，他甚至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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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位一侧的玻璃陡然被谁敲响，“叩叩叩”规律的三声响动不急不缓，傅修辞极为不悦地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过去，与下意识转头的宁书禾的视线聚焦于同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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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想不到的人。

去除了遮挡视线的窗膜，傅祈年总算看清她的脸，眉心舒展：“书禾。”

寒风刮过来，灯火遥远地像在彼岸。

车前有灯光扫过，于车内短暂的明亮中，宁书禾看得清楚，那副金属镜框后有一双过分冷静的眼睛，她早该知道，傅修辞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手。

宁书禾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马上就准备走了。”

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宁书禾脱口而出：“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胁迫我？”

明明是最该高兴的答案，她却没有因此感到半点安慰，反而呼吸变得更加艰涩，肋骨似乎也因肺部的压力隐隐作痛。

宁书禾顿了一下, 按下车窗。

反正说什么都是徒劳。

久到腕表指针划过每一个最小刻度时都显得格外迟钝。

宁书禾并没错过他眼底罕见的怔忡，即便那近乎迷茫的眼神只持续了一瞬间。

为了避免现实走向最糟糕的结局，他会做任何事。

宁书禾一顿。

“……傅修辞，你下车。”

我爱你。”

这种时候，傅修辞没有哄她高兴的必要，但……

傅祈年正拧着眉往里张望，神色担忧。

“傅修辞。”宁书禾的嗓音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发颤，但她还是一字一句地清晰表达：“虽然你从没说过，但我就自作多情一次，我想问你，你真的觉得自己爱我吗？”

至少从宁书禾的反应来看，他从前对“爱”的所谓认知都是错误的，那他不论回答什么，都只会让她更加失望。

chapter 65 他不是该离开的那个人

宁书禾发现外头站着的是傅祈年时, 她的第一反应是赶忙拉开车门下车, 脱离了封闭空间, 与新鲜空气相对应的，寒风陡然刮过来，冷风毫不留情地灌膛而入, 她不由得拢紧敞开的外套：“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到你刚刚走的时候……心情不太好，本来想追出来但是一时没能脱身。”说这话时，傅祈年有些犹豫, 不由得朝她身后的位置看去，副驾上的人也已经俯身下车, 他抬手拍了拍宁书禾的肩膀, “那边刚结束, 我出来看见你的车停在这儿, 没想到你还没走。”

宁书禾不由得放缓呼吸，低声问道：“可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只是，没等傅修辞回应。

她的声音发苦，像生咽了一把粗粝的沙，

宁书禾的语气近乎恳求，有些茫然，只能凭着挣扎的本能催促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