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灿烂,好似当真认为自己这般纠缠,便能彻底摒除二人之间的全部隔阂,他依然是玉池微心甘情愿雌伏的对象,依然可以借助玉池微的力量双修进阶。
后知后觉想明白自己这般作为和先前并无两样, 不敢多做停留,逃也般地逃走了。
真漂亮。
“施引山。”
玉池微打断他的话,颇为不解烦闷地问:“你现在这样,是想做什么?”
对于他玉池微却抗拒万分,这是否也能说明,他施引山在玉池微心里,或许相较于隋阙,更为重要那么一点点?
这话他万万是不能当着玉池微的面说出来,看了两眼克制地挪开,尽职尽责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
遭受一点挫折自此一蹶不振并非他所为,仅凭着玉池微还是喜欢自己这一点,施引山重振旗鼓,便是软磨硬泡,给玉池微跪下来当狗他也要把人给哄回来。
归根结底,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他对玉池微, 对自己道侣,对自己的不信任。
那样美好的人,天蚕宗上下无一不为之倾倒,为何偏偏会选中自己?
玉池微素来都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他利用这点想让对方做出妥协,这样的行为太不妥当,太过自私, 于玉池微极不公平。
隋阙同样也做过伤害玉池微的事,但对方似乎并不在乎,反而能够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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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引山这般想着。
一切辩解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恬不知耻 一切辩解在此时……
“我是不是又惹你不快?我右手还是完好的,若是……”
怜兮兮举在胸前,又用右手敲响了他的门。
“那你是如何想的?想我玉池微不过一个‘炉鼎’,能让你施引山现下这样低声下气,已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他既然明知玉池微是易心软的人, 又为何如此笃定那三年相处,对方的温柔体贴皆为虚情假意,都是因为心中对他有愧?
洞天戒赠予玉池微的第二日,隋阙相邀他前去剑台辅佐为天蚕宗剑修弟子授课。
他从来没有想过, 玉池微难道真的毫无对二人自小长大的情分, 真的会因为师尊的命令对他这个师兄痛下杀手?
对于这人的坦诚,玉池微冷笑出声:“重修于好?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后?你觉得可能吗?”
……
迟钝地理清楚来龙去脉, 玉池微其实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分明是最无辜的。
强忍下爆发的冲动,玉池微走过去打开,气到甚至脖颈都微微染上桃花似的薄粉。
不过……
“可总要试试。说不定我做的哪件事使你动容……况且我也不会放弃。”
一连三个反问,换来施引山更为实诚地摇头:“不可能。”
施引山晃了晃受伤的左手:“不明显吗,我想和你重修于好。”
肯定是有目的的。
若真要杀他,为何会在捅他一剑之后,将他丢进灵池?
他向来肆意张扬的脸上呈现出灰败,叹了口气,头一回为自己不饶人的嘴感到后悔厌烦。
玉池微不开,他便在门外一直敲,势有一番要把他的门敲出个洞,往后直接省去这一步登堂入室的架势。
玉池微一颗心结了冰碴,自虐般地道:
苦中作乐,施引山这般想道。
从头至尾他都因为玉池微想要以自己证道而感到委屈,抓住这一点, 他便像是抓住了什么针对玉池微, 可以肆意伤害对方的宝剑。
心底的恶意至此再没有收敛,一箩筐一箩筐往心爱之人身上发泄。
施引山不敢再细想,再细想下去,他自己都要站在玉池微绝不能原谅自己的那边了。
施引山失魂落魄离开玉池微的住处, 终究还是没能鼓足勇气,在玉池微那样心寒陌生的眼神下,死乞白赖地央求对方再用木门夹肿自己的右手。
分明一切都由隋阙操控,万一……他是迫不得已, 为了不让隋阙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杀他做做样子,实际是为了保护他呢?
“施引山,我没那么贱。”
……
分明这个字是自己常用来形容玉池微的,可是从玉池微嘴里吐出来,施引山只觉得心如刀绞,连带着左手的伤更疼了些许。
玉池微再逼近一步,毫不让人:
“我从未当真那般想过……”
此时的辩解又何尝不无力,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