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说油, 他似乎是真的被伤害到了。

她一抬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含笑的眸子里。

“……”周樾表情有一瞬间地微滞，半晌才拖着尾音反问。“我好油？”

姜早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无情地吐槽。“你好油啊。”

勾勾手指？

姜早看了他一眼，鼓了下腮帮，思绪重新活络起来。“那万一她没那么喜欢你，而你朋友很喜欢她呢？”

周樾笑着转过身来，什么都没做, 就又听到小姑娘下一句扎心窝子的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早才缓慢地眨了下眼，耳尖也一点点地烫了起来，声音小得不行。“我说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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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靠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股清洌的沐浴露香气。明明才三月的天，姜早却感觉到有点热, 脸开始变红。

姜早咽了下喉, 犹豫着要不要找补一下。

姜早抬手，用手指比了一下程度，“只是没那么喜欢你。说不定你再追一下，她就动摇了。”

周樾冲她挑了下眉，“记得冲我勾勾手指。”

“嗯？”姜早茫然地抬眼。

周樾气笑了，笑到无言，用舌尖磨了磨犬牙。

姜早一下子整个人都顿住，只听见他环绕在耳边低低淡淡的声音。“所以，你不喜欢我？”

周樾勾了下唇，慢条斯理地道，“那你记得帮我告诉她。”

周樾表情有一瞬的皲裂，他身体往后靠看着姜早，看了半晌，唇边浮现了抹无奈。

他这个年纪？

毕竟这句话还是挺伤害男人的自尊心的。

听完周樾的答案后，姜早沉默了。

周樾始终看着她，瞳孔漆黑，显得深邃又专注。他意有所指地道，“因为我喜欢的人，应该也喜欢我。”

姜早看了周樾一眼，有一瞬间的懵。在周樾暗示的眼神下，她试探性地勾了勾手指。

“……”

周樾微扬了下眉, 半敛下眼，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喉结上下滚了下。他重新抬起眼, 对上她的眼睛。“嗯？”

姜早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放弃。“你就不多争取一下吗？”

“你不是说，她不喜欢我吗？”周樾重复。

好一会，她才梗着脖子，勉勉强强地反问，“你怎么就确定她喜欢你。万一她不喜欢你呢？”

周樾笑了下，重新和她拉开距离，坐回了椅子上。

姜早看着他，表情都没变一下，当然要先忽略她微烫的面颊, 她很轻很缓地点了下头, 偷偷去看周樾的表情。

周樾的动作停止, 一股郁气凝结于心。

“这样啊？”

姜早没理解到他的意思，抬起头来看他。“告诉她什么？”

周樾眉眼微动，很轻地哼笑了声，慢条斯理地补，“但我那个朋友会不会和我决裂我就不知道了。”

姜早缓慢地眨了下眼，心里的某块忽然被挠了下。

周樾眼帘往下压了压，随意极了。“那就只能祝福他们了。”

周樾又看了她一眼，想到了下午姜早和盛嘉南说的话，他隐约听见了喜欢之类的字眼，成熟稳重说的是盛宴亭？

看着小姑娘近在咫尺地面容，周樾放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我这不就上钩了。”

“周樾。”她很轻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眼前就垂下了一片虚影。

刚刚姜早和盛嘉南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 周樾上楼冲了个澡。

别耍赖 钱“货”两清

这个动作就很老练了，还带了股敷衍的意味。

“你这个年纪，油一点也正常, 你不要太难过。”说着，姜早伸手生疏地拍了拍周樾的肩膀以示安慰。

周樾看着她笑了，身体前倾，手也跟着往前探撑在了她的椅子旁边，看着她的眼睛。

屋子里不算太亮，只开了头顶的灯。他倾身过来就遮挡住了大半的光线。昏亮的光落在他的额发上打下淡淡的阴影，衬得他眸光深邃又温柔。